卻也輪到她頭上了。”又看著懷裡的珍哥兒,暗道:“如今大仇得報,又與爹孃相認,守著兒子,老天爺總是待我不薄了。”
一時無話,婉玉自在梅家住下暫且不提,柯、楊兩家卻是愁雲慘淡。柯穎思尋死獄中,柯家上下只覺面目無光,不敢讓柯穎思婆家知曉,只由柯琿出面帶了三四個下人將屍體領回,對外只說柯穎思是突發急症暴病而亡,草草尋了塊墓地葬了,又花了些許銀子堵了柯穎思婆家的嘴。事畢,柯旭立即備了名貴之物親自到梅家謝罪,梅海泉見都未見,只將禮物收了,命人將柯旭打發了回去。
且說楊家,楊崢求情未成反倒失了女兒攀上的好親,心中一徑發沉發悶。柳夫人一心都記掛在大兒子身上,回孃家求大哥柳壽峰到梅海泉面前求情,又催楊崢大把花銀子活動。忽地傳來訊息,說柯家的二小姐得了急病死了,柳夫人心裡更七上八下,忍不住大哭道:“柯家那小淫婦怎是得急病死了?我看八成是梅家惱怒,命人悄悄弄死了。我們昊哥兒若是也這般不明不白枉送了性命,日後叫我靠哪一個!”楊崢不勝其煩道:“昊兒是珍哥兒的爹爹,親家怎麼也會留幾分情面,快些將你的淚收了,難不成要哭得人盡皆知才罷了?”柳夫人不理,一徑痛哭,一面哭一面痛罵柯穎思,又埋怨楊崢千不該萬不該尋了梅家這門親。楊崢頭痛欲裂,一摔簾子去了鄭姨娘處歇息,鄭姨娘心頭得意,殷勤侍奉不在話下。
約莫過了半個月,吳夫人忽打發個老嬤嬤到了柳家,見了孫夫人道:“婉姑娘在梅家一個人住著不免寂寞,太太命我來接紫萱姑娘過去住幾日,不知紫萱姑娘是否方便。”
孫夫人一聽此話,又是咬牙又是惱恨,暗道:“婉玉這小蹄子忒可恨!她怎不想想她還有個姐姐呢!巴巴的叫個外人過去,這不是打了自己家的臉面!”心裡雖恨,面上不敢顯出來,笑道:“婉兒只讓紫萱過去?她兩個姐姐在府裡也無事,昨兒個四丫頭還跟我念叨著想她妹妹了。”
那老嬤嬤道:“這是我們家太太的意思,體恤婉姑娘一個人寂寞,聽她和珍哥兒常唸叨紫萱姑娘,便叫接過去住一段時日。”
孫夫人聽聞此話,方才將紫萱喚來,命收拾東西往梅家去了。待將人送走了,孫夫人左思右想都覺得氣悶,第二日用過早飯便將妍玉喚到跟前道:“快些挑件好衣裳換了,好好打扮打扮,咱們到梅家去。”
妍玉冷笑道:“人家請的是紫萱,可沒叫咱們,何必上趕著找不痛快落自己的臉面?”
孫夫人道:“我適才想了一番覺得不對,吳氏嘴上說是把紫萱接過去跟婉玉做伴,其實打的卻是相兒媳婦的算盤!婉玉那小蹄子是庶出的,名聲又不好聽,梅家怎能看得上,更別提接個女孩兒過去給她解悶了。如今紫萱的爹在南疆上立了不少戰功,待三軍凱旋必然又要高升一步,梅家定是風聞了朝廷裡什麼訊息,搶著跟張家拉近乎呢。”
妍玉撅著嘴道:“要去孃親自己去,我可不願跟婉玉低三下四的。”
孫夫人道:“做人需懂得能屈能伸。好孩子,上次你吳姨媽來得太匆匆了,沒瞧出你的好處來,這次咱們過去,不過就是跟婉玉多說幾句好話兒,又掉不得一塊肉,待你將吳氏哄得好了,嫁到梅家去,日後二三品的誥命夫人定是跑不了的,你爹在仕途上也能高升一步。”說完見妍玉仍不情不願,不由拉長了臉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些回去換衣裳!”妍玉無法,只得換了衣裳同孫夫人一道去了梅家。
待進了梅府,引客的小丫鬟將母女二人帶到一處倒廳,端上來茶和兩碟子點心便不見蹤影。孫夫人和妍玉等了將快半個時辰,早已不耐煩時,見有個丫鬟進屋道:“二位隨我來。”孫夫人只得忍著氣跟在丫鬟身後,走了一陣方才到真正待客的宴息。一入內便瞧見吳夫人正坐在炕上,左右各坐著婉玉和紫萱。那婉玉頭上綰慵妝髻,插著點翠花鈿和一支如意鑲寶小鳳釵,身穿繭綢煙霞色蓮花刺繡比甲,淺洋紅中衣,下穿棉綾鳳仙裙,腰間束著摻金珠線穗子宮絛,綴著細碎小花,丰姿豔麗,雍容而坐,手中握一把團扇在懷中緩緩扇著,乍一望竟好似畫中人一般,與往日截然不同。孫夫人和妍玉見了登時一呆。
婉玉和紫萱見她二人到了忙站了起來。吳夫人欠著身滿面春風的問好,又趕緊讓座,一疊聲命丫鬟端茶上來。孫夫人和妍玉已盈盈拜了幾拜,問吳姐姐、吳姨媽好。落座之後,吳夫人笑道:“是我待客不周了,這兩天身上還是不大爽利,已好幾天沒睡好了,中午吃了藥便在榻上眯了一覺,丫鬟見我睡了也不敢來叫。萱丫頭又剛來,婉兒帶她出門到附近莊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