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需要獵物願意出來才行,只是唯一讓漣沒有料到是,這孩子竟然會清醒得那樣早,令她不省人事,一為避免不必要麻煩,二也是為了她安全考慮。
周遭空氣一冷,渾身上下冰涼徹骨厲風令漣都不得不為之一僵,此刻白起神情莫測,只是從喉間,發出了一聲冷哼:“我以為,惟有你弟弟湛一向喜歡擅作主張”
漣神色一滯,並不敢抬頭:“漣以為褚士不除,您不會放心處置伯益,也唯恐您繼位之事再生變”
白起神情淡然,王者之威卻不喻而明,他只淡淡掃了漣一眼,語氣平靜,並沒有再深究:“這裡便交給你處理了,待忙完了這些,去刑堂走一趟。”
刑堂漣雖神色未變,但他那些部下們,卻深知這刑堂利害,這一趟下來,足以要人性命,就算是漣大人親自走一遭,恐怕也是要元氣大傷,漣大人是管刑罰,部下犯了錯,也多經由漣大人處置,如今白起大人讓漣大人自刑堂領罰,那麼漣對自己罰,只會重,不會輕
“多謝白起大人體恤。”漣躬身,面上心中是無半分不滿。
白起緩緩地垂下了眼簾,並沒有再看漣一眼:“雖然你是為我著想,漣,你跟我身邊日子也不短了,想必應該知道,我如此罰你,也是為了公平起見。”
“是。”
112 姒縱之死(上)
天色漸漸地沉了下來,不少地方都已經點上了火盆照明,夜風還算涼爽,士兵們有序地自己崗位上忠責地巡視著,守衛嚴謹程度並沒有減輕,整個首領庭看起來一切都那麼井井有條,就是白天蔓延肆虐血腥味都已經被清洗乾淨了,安靜得讓人幾乎想象不到白天這裡都發生了一場怎樣恐怖血腥屠殺。
這訊息必然是經過封鎖,傳不到首領庭外部去,但身首領庭里長老院眾大臣們,卻因為各自耳目有所耳聞,只是所知不多,但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擺上檯面之前,沒有人會多嘴和自己同僚議論此事半句。
諾大帳子裡很是寬敞,管頭頂透氣窗已經撤去了牛皮板,可能地讓涼爽夜風進來了,可為了照明,這帳子裡仍點著不大火盆,向上躥得高高火焰還時不時發出爆破聲音,啪啦啪啦作響,那光影躍動,反倒令這帳子裡氣溫悶熱了不少。
冰冰涼涼觸感讓臉上粘糊難受感覺減輕了不少,本來就有入夏之勢,孟青夏渾身粘糊糊,本來就不舒服,帳子裡又點著火盆,她就像一個被曝露於烈日下大漠之中,意識模糊,可身體本能仍是讓她不斷朝著清涼源頭捱過去,每一次,那沾著清水巾布她臉上停留,孟青夏便會顯得格外乖巧,那冰涼源頭一旦撤去,她則不安分地皺起了眉來,那隻微微帶著涼意和溼潤水漬大手才剛剛要帶著髒了溼布離開,孟青夏便已不老實地胡亂揮動著自己兩隻小手,半空中抓到了那隻讓她感到舒服大手,然後著緊緊蹙起眉毛,才輕輕地有些舒緩
她兩隻小手像是貪婪貓兒追尋著獵物一般捕捉到了那隻大手,然後雙手並用,抓住了它,將它貼向自己臉頰,那隻被孟青夏握住大手也隨之微微一僵,然而隨她去了,重落回到了她因為發熱而微微冒出薄汗臉頰。
孟青夏意識也有片刻模糊,隨即好像是意識到到自己貪婪索取東西到底是什麼時候,這看起來髒得不行可憐兮兮半大孩子,才輕輕蹙了蹙鼻尖,睫毛微顫,好像是想要努力地睜開眼睛來
疼,真疼,虎口處裂開皮肉傳來瑟瑟疼痛感,身上粘糊感覺也讓她不痛,難受,是脖子後頸,那痠痛感覺仍,疼得讓她輕輕一動腦袋,整個上半身都要跟著發麻一般
“醒了?”
低沉又帶著磁性聲音,耐心地安撫著她,孟青夏還沒糊塗到聽不出來這是誰聲音。
這孩子,既怕冷,又格外地怕熱,被嬌生慣養得哪裡還像個奴隸
那隻大手想要去探孟青夏額頭,砍了那麼多腦袋之後,倒是不見她發噩夢,說胡話,只是發了些低燒,大概就是那些冤魂,也知道挑個軟柿子捏,這小東西體格,和那些與她同為奴隸,每日必須幹著沉重粗活人可沒比,也許他將她給慣壞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倒是讓她養出了個金貴身子,稍稍一有變天換季跡象,這傢伙就總能出一些小毛病。
可沒有哪個奴隸有她這樣待遇,就是這些小毛病,也只有貴族人家不怎麼吃過苦孩子才能有。
孟青夏聽出了那是白起聲音,也知道自己死死纏住不讓它走大手,也是白起手,心中驀然一跳,孟青夏觸電一般地鬆開了手,睜開了眼睛,正對上這溫柔夜色中,那雙容易讓人鬼迷心竅湛藍深眸,那小臉上表情微微一愣,然後別過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