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丘兒。”
摸了摸咧嘴而笑的男童,孔宣轉望向柳煙落,淡淡地說道。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此中機緣則需你自己把握。”
眼中閃過深思,柳煙落點了點頭,她又深深地看了孔宣一眼,第一次沒有她隱藏如潮的情思了。
“那麼,煙兒告辭了。”
不再猶豫,柳煙落深吸口氣,轉身而去,東洲商行眾人亦恭恭敬敬地朝孔宣彎腰作禮,爾後迴轉船隊。
“爹爹,柳姐姐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呢。”
“是嗎。”孔宣收回那道平靜的目光,臉色淡然,“丘兒,我們回去吧。”
就在這時,孔宣身體一僵,他怔怔地望向遙不見盡頭的西方,神色不住變幻。
“你也要回來了嗎好,好。”
蒼茫群山微微晃動,隨後猛地炸開,一片片巨山轟然倒塌,慘烈而荒涼著。九重天上,殺氣如海漠,遠躥千萬裡,竟震得穹宇之中的無數星辰四散晃盪。
“你們終於回來了,卻讓我等了將近十萬載。”
男子染盡滄桑的長向後飛卷,臉上淡漠之情一掃而空,眉目如劍,曾經橫掃四方的第一君聖又站在了穹宇之癲。一時間,隱於穹宇四方,隱伏在各個角落的老牌強者紛紛向這望來,卻都沉默不語,臉色複雜變幻。
“等你再度化身佛祖之日,就是我孔宣拔劍斬你之時準提。”
兩朝國御的那場大戰後,隱於七州的那數名通天強者盡被來福客棧找出,而皇室也藉此機會,收服了其中三名通天強者。通天強者已站在七州巔峰,尋常珍寶在他們眼中如若糞土,就在世人紛紛猜測大煜用什麼手段令他們前來投效時,其中一人已站在了北朝皇宮前,指明道姓邀君公子出來一戰。可接連五日仍舊不見君公子的身影,那名通天強者大怒,就欲毀宮而去,危急時刻,月羅剎和沙摩尼現身,兩人合力,與那名通天大打出手,越戰越遠,此時已不知身在何方。此時的北朝國都中,頂尖高手只有周古一人,大煜包括國御千十七在內,仍由三名通天虎視眈眈,說不準哪天就會北上。而白家家主半月前回轉,身邊亦跟著一名通天,他只是祭出一口飛劍,就將陳兵東境的北朝大軍殺得丟盔棄甲,折損近萬人。
此時百里雄再顧不上開疆拓土,一邊分兵駐守北朝各州,命仙神異族們迴轉平南府,守衛京師,一邊等著那個人。不光是百里雄,北朝上下無不等待著那個消失了一個多月的男子,七州第一的君公子,眼下只有他迴歸,才能重振國勢力挽狂瀾。然而,日復一日,北朝軍民翹以待,可那個神龍見不見尾的男子卻始終未曾露面,漸漸的,絕望之情瀰漫北朝上下,人心浮動,全國戒備可卻阻止不了千萬人恐慌的情緒。
春末時分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豫州古道旁,女子騎著青色小驢,悠悠而行。山迴路轉,在那接近平原之處,立著一家簡陋的小酒肆,去是敖雲和白啟當初結伴而行經過的那間。年邁的夫婦殷情地給酒肆內僅有的客人端茶送水,穿著白衣的男子笑盈盈地接過茶盞,也不嫌棄,仰頭灌入口中,摸摸了鼓脹的肚皮,看著夫婦兩人將桌上的殘羹剩飯撤下。
敖雲深深看了眼酒肆內的男子,淡雅的面容平靜依舊,她將驢兒系在老樹上,隨後走進茶肆,坐於男子對面,靜靜的凝視著他。老頭子剛想上前就被身旁的婆娘攔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頭尷尬地一笑,搓了搓雙手,和他婆娘一起走出酒肆。
“餓了將近十日,終於能吃上一頓飽的了,山珍海味也比不上眼前的粗茶淡飯,世間冷暖果真不是旁人能道得的,只有自己知道。”
周繼君輕笑一聲開口道,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說給對面的女子聽。
目光掠過周繼君的一頭銀,敖雲眸底波痕盪漾,良久,她開口道。
“我要走了。”
“我知道。”
“嗯。”
“接下來又要去何處。”
“不知,或許該回去了吧。”
“也好。”
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沉吟半晌,周繼君端起茶盞,一口飲下,敖雲嘴角蕩起暖若*光的笑靨,接過茶盞亦抿了口。
“七州戰局又變,你北朝已搖搖欲墜,你卻不聞不問,還有閒功夫跑來這和我送行。”
“只要我在,北朝就不會倒。而你這一去卻不知幾時才能相見。”
“是嗎。”敖雲深吸口氣,不知為何,心底竟生出幾許的憂傷,染她淡漠的眸子,“你這人,真是看不透。北朝大局你不管,可你那兩個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