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方才的話確實重了些!”阮樂揚首,目光灼灼的看向那房簷上的女子。
白夢琛卻沒有再與他多說什麼,只微微揚手,一截白綢飛向那紅衣的女子。
魂鳶微驚,勉強避開,氣血再次翻騰,尚未來得及平復,一道白光便打在她腰際,紅影飛了出去。
“咚——”肩膀重重的撞在一旁的樑柱上,將那樑柱後偷看的店小二們驚得急急後退。
魂鳶只覺吼間一股腥甜,“噗——”吐了口血,輕輕咳嗽。
阮樂大驚,心抽疼得難以呼吸了。雙目緊緊鎖在倚著樑柱慢慢站直身體的魂鳶身上,眼前劃過一道光景。
那是許多人,圍著一名女子,在一方竹屋前。
“阮師兄?”皖蘇從他懷中脫出,這才發覺了阮樂的面色生了異樣。特別是他的目光,直直的看著那紅衣的女子,她的心猛烈跳動了一下,總覺得阮樂有些不對勁。
而且,那站在房簷上的白衣女子,竟然會出手傷冷笑奴!為什麼?她們是仇人嗎?
事情有些複雜,向來聰慧的皖蘇也無法窺探出其中的蹊蹺。她只知道,阮樂對受傷的冷笑奴透著關心。
受傷!
忽而,她的雙目一亮,眸中閃過一絲殺意,最終將目光停在那倚著樑柱的女子身上。
現在是殺她的最好時機!她早就想殺她了!不管是為大師兄還是為了掩藏事實的真相,冷笑奴都不能活在這個世上。
長劍再次出鞘,卻是對準了冷笑奴。
“你想幹什麼?”身側響起那男子陰沉的嗓音。
皖蘇握劍的手一抖,錯愕的轉目看向一旁的阮樂。方才那麼陰沉的話,是他說的嗎?是對她說的嗎?阮樂一直都是溫柔的不是嗎?他對誰都溫柔,和大師兄一樣的。皖蘇心裡早就下定了決心,既然大師兄死了,那麼她便將自己的深情轉移到與大師兄一樣溫柔的阮師兄身上!但是,為什麼,他方才要用那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阮師兄…”微微動唇,她不安的喚道。
阮樂卻只是冷冷的看著她,目光高深莫測,卻是深邃了許多。就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心底湧了出來,讓他將一切都記了起來。
包括那白衣鉛華的女子,巧笑嫣然的模樣。
他們曾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們也曾私定終身,山盟海誓。她是他的寶,一直都是。
直到那日在小竹屋,看見她執著劍,跪坐在三師妹的屍體前。
師父說她是半妖,大家都圍著她,要將她關進鎖妖塔。而他,早就傻了,不知所措,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關進鎖妖塔。
那女子梨花帶淚的回眸一眼,他以為自己一生都不會忘記。可是,他重生以後,記憶卻被封印了。
“大師兄,阿奴這身衣服可好看?”
“大師兄,你揹我!”
“大師兄,我已經長大了,可以做你的女人了!”
……
“三師姐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信我…”
那女子的容顏,那女子的身影,那女子說過的話,如潮水一般漫進他的腦海。面上似乎溼潤了,一定是雨飛進了長廊,濺在他臉上來了。
“阮師兄…”皖蘇愕然的看著他,看著他雙眼裡不斷漫出晶瑩的液體,心忽的收緊,“阮師兄你怎麼了?”她的語氣略急,抬手拂去那人面上的淚水,卻似乎怎麼也擦不盡。
阮樂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是什麼師父的封印薄弱了嗎?又或者,是他對冷笑奴的感情太過深沉了。
僅僅只是看著她,看著她受傷了,心就這般的疼。
“阿…”他的唇瓣微微動了動。
那屋簷上的白影卻忽的一閃,魂鳶方才被皖蘇的聲音吸引了目光,完全沒有注意到那逼近的白影。反倒是阮樂,雙目猛的一睜,提氣躍起,不禁伸出兩手,便向著那倚著樑柱的紅衣女子奔了過去。
阿奴,他的阿奴……
這一次,不會再讓她受傷了,一定不會。
“呃——”細碎的男音,從那男子的唇角流露。
一雙大手緊緊環住了魂鳶的纖腰,她的眼中一片驚愕之色,而眼前,是那男子俊逸非凡的面容。最為惹眼的,是他唇角慢慢溢位的血,鮮紅的血,映在她的眼底,讓她深深震撼。
為什麼?這個男人?
“阮師兄!”皖蘇回過神來,瞳孔縮緊,看著那一同向後倒去的兩道身影,心猛的收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