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腳步,眉目間秋波流轉,語笑嫣然:“輕寒,這幾日在莊上多有叨擾,今日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輕寒心中冷冷一笑,面色不改:“鳳瑤姑娘這就要走了麼?可是瓊華宮出了什麼事兒?”
“瓊華宮怎會有事。”鳳瑤語調微揚,“恐怕要有事的是天絕門才對。”
“哦?此話怎解?”輕寒順水推舟地問。
鳳瑤以為輕寒上鉤,嘴角勾起諂媚的笑容,繼續解釋道:“十年前天絕門千夫所指,被我等武林正道剷除,沒想到如今再次死灰復燃,依鳳瑤之見,其中必是有人推波助瀾。輕寒可還記得十年前天絕門上任門主的女兒?”
怎麼可能不記得?
十年前武林正道聯手齊繳天絕門,誅殺天絕門弟子數千,併成功取得天絕門門主凌霸天及其夫人的性命。
而凌霸天年僅六歲的幼女凌雪漫僥倖逃過一劫。
當時堅持“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鳳瑤,與輕寒就是否要殺了凌雪漫一事爭執不下,適時出現一白衣男子,輕功奇異,趁亂救下凌雪漫後逃之夭夭不復影蹤。
“鳳瑤姑娘怎會突然想起那個女孩兒來?”輕寒佯裝毫不知情的樣子反問。
鳳瑤嘴角一撇,“鳳瑤懷疑,這次天絕門的重出江湖必然與淩氏遺孤有關。哼,十年前我就說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凌雪漫終究是個隱患。現在可好,天絕門果真如我當日所言,再現江湖,日後免不了掀起不必要的江湖仇殺。”
聽她這話的意思,倒是有幾分責備輕寒的意思。輕寒也不放在心上。
凌雪漫,若說是她掀起的此番狂瀾,那鳳瑤的推測實在是自信過頭了。
對於鳳瑤的推論輕寒只是一笑而過,抿唇笑而不語。這樣滿不在乎,甚至帶著些許不在意的態度使得鳳瑤有些下不來臺。
所以說,女人心海底針。
所以說,最毒婦人心。
所以說,深愛往往也會成恨。
像鳳瑤這樣小心眼兒的女人更是如此,與她交往,稍有不慎便會使她心存芥蒂,耿耿於懷。
那一日眼看著縵舞跑開,輕寒狠狠推開自己的情景歷歷在目,鳳瑤原想著再給他一次機會,這一次圍剿天絕門,若是輕寒願意乖乖合作、臣服於她的石榴裙下,她大可不計前嫌。
誰想,輕寒一意孤行,與他說了這麼多,只換來白眼相對。
這口氣,叫素來蠻橫的鳳瑤如何能夠咽得下!
“輕寒,你也是聰明人,我想,你不會不懂我的意思吧?”鳳瑤極力維持著自己最後一絲風度。
輕寒卻並不賣她的帳,不鹹不淡地回道:“若鳳瑤姑娘想要拉著凌煙山莊下水,那在下只能說你是打錯算盤了。若在下沒有記錯,十年之前我就已說過,凌煙山莊再不涉足江湖紛爭武林奪殺,相信鳳瑤姑娘沒有忘記吧。”
的確,十年前血洗天絕門後他就發過誓,從此退出江湖紛擾,凌煙山莊隱世避俗,不再插手武林之事。
這一次借出個地兒給一干掌門人商議討伐天絕門之事,也不過是還多年前某位掌門人的一個人情罷了。
情以還,兩不相欠,再無瓜葛。
見輕寒一副決然神情,鳳瑤自知再無商討餘地。從未遭到男人拒絕的她自然無法平靜,對於像鳳瑤這般心氣兒比真才實學來得更高的女人,拒絕她,也就相當於是在打擊她。
這隻能叫她氣不打一處來。
更何況還是被自己心儀卻不能得到的男人拒絕,更是令她生氣。
只是,這一點對於連自己的心思都不能把握的輕寒來說,要看明白,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碰了一鼻子灰又無處發洩的鳳瑤一甩袖,兀自往屋外走去,將近門口,又忽然停住腳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過身來逼視輕寒:“聽聞縵舞姑娘近幾日身子不適,要是什麼時候醒了,還請莊主代為傳達鳳瑤慰問。哦,對了,聽大夫說,縵舞姑娘的左手似乎不是很好?呵,這可讓鳳瑤不自覺地想起凌雪漫,當年也是廢了一隻左手。”
後面的,她沒再往下說,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青絲一甩便揚袖離開了去。
鳳瑤走後,堂屋裡又只剩下了輕寒一人。
他怔怔的地望著門口,一遍又一遍尋思著鳳瑤臨走前最後那一番話,不難聽出其中深意。話語之中的銳刺暗芒,全部只想縵舞。
她這是什麼意思?
輕寒微眯雙眼,冷冽的寒意自眼底源源溢位。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