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爹為什麼不顧重病在身,要他在暴風雨之夕,來到這所廢莊。
陰森恐怖的陰影,緊壓在少年人的心頭。
風吹朽腐的窗欞,不時發出咯咯咯咯的怪聲,那些廊柱、屋角、蓬篙,在暗影中,變成了幢幢鬼影。
“爹……”
“你怕是……不是……孩子?”
“不……我不怕!”
烏雲漸散,月亮從雲隙裡探出頭來,摻淡的月光,照著這鬼城似的廢莊。
突然——
少年的腳,絆住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不由驚撥出聲,全身毛髮逆立。
那是一具白骨骷髏。
接著——草叢中、屋角、廊沿……
兩具一
三具一
四具一
全是森森白骨。
少年人止住腳步,渾身顫抖,牙齒打戰。
暗夜!
荒莊!
白骨!
加以東飄西蕩的陰磷鬼火,構成一幅極為恐怖的畫面。
“爹!為什麼……”
“不……要問……進那……居中的……大廳!”
少年顯得有些趔趄不前,他不敢想像那大廳之內又是什麼一種慘象,他心中有——百個疑問,但一時間說不出口,下意識中,他感到今夜的事,決不尋常。爹爹決不會無緣無故地要他冒著午夜的暴風雨,來在這白骨如林的荒莊裡。
那中年人一陣嗆咳之後,厲聲道:“快……進廳?否則……你將埋根千古!”
少年人悚然而震,茫然的“昭!”了聲,舉步入廳。
廳中,蛛絲密佈,黴氣撲鼻,積塵盈寸。
在淡淡的月光映照下,顯得鬼氣森森,令人不寒而慄。
又是一具饞饞白骨,橫陳廳中。
那少年忍不住又驚“哦!”了一聲。
“放我……下來!”
少年依命把中年人輕輕放落,回首望處,他呆了,像置身一場惡夢之中。
他第一次看到慈祥的爹爹,臉上出現這種駭人的表情。
“爹……你……”
“我不是……你……爹!”
少年駭然退了一個大步,他想,爹爹可能神志不清了。
“孩子,把那半隻……雪參……給我……”
少年惘然的從杯中取出一個小包,開啟來,遞與那中年人。中年人放入口中,一陣咀嚼,嚥了下去,不多時,精神大見振奮。
“爹,我早就勸您把這半枝雪參食了,也許你的病不至於……”
中年人面上肌肉,不停的抽搐,翻身朝那白骨骷髏,拜了三拜。少年愈看愈覺茫然,也愈感駭然。
中年人拜罷之後,枯澀的眼中,已掛下了雨行清淚。
“爹……”
“我不是你爹!”
“您老人家……”
“現在注意聽著!”
少年人駭然至極的望著中年人,俊面一片鐵青。
“我是你師叔毒龍手張霖!”
少年人心頭一震,顫聲道:“爹……”
中年人變睛一瞪,打斷了少年的話頭,道:“我是你師叔毒龍手張霖!”
“師——叔?”
“不錯!”
“如此說來,侄兒不姓張?”
“你姓韓!”
少年身軀不由的一晃,這:“姓韓!”
“不錯,姓韓,你記住,你的名字是韓尚志!”
“韓尚志?”
“呢,父親叫韓世偉,也就是我的二師哥!”
一片不祥的陰影,立時籠上韓尚志的心頭,使他連打了兩個寒噤,慄聲道:“家父……”
“毒龍手張霖”面目慘厲的朝廳中的白骨一指道:“這就是二師兄的遺骨!”
韓尚志宛若被焦雷轟頂,慘呼一聲:“爸!”撲向那具枯骨,登時暈絕。
“毒龍手張霖”費力的伸出手指,點了他數處穴道。
韓尚志又告悠悠醒轉,朝父親的遺骨拜了幾拜,淒厲的道:“師叔,這裡就是我的家?”
“不錯!”
“這滿莊白骨……”
“全是家人莊丁,不下二百口之多!”
“仇家是誰?”
“你先聽我說,十五年前的重陽日,我帶著你師弟來訪你父親,那時你才三歲,你師弟和你同年,少你兩個月,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