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姑娘去叫漿洗婆子來?”
書意跪在一旁開口道:“都是奴婢沒照顧好姑娘,讓書念近前衝撞了姑娘,還請姑娘責罰!”
郭婆子管著園子,一聽這話心下了然,忙又跪下道:“都是奴婢沒看管好手下的人,還望姑娘贖罪,奴婢回去定然嚴加約束手下。”
譚婆子也回過味兒來,肯定是內院的守門沒盡職,讓園子裡的人溜了過來,也跪下請罪。
“兩位媽媽這樣可就是折殺我了,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沈可忙招呼安雲去扶,“我知道咱家宅大人多,兩位媽媽日日操勞,底下有人不守規矩,必然也是不能一一兼顧到的。我不過是白囑咐幾句,對底下的人還是該嚴加約束的好,今個兒衝撞了我還不打緊,萬一日後衝撞了老太太或是家裡的什麼貴客,到時候可就不好收場了!”
“姑娘說得極是,雖說人雜事多,可家裡還是要有規矩的,奴婢回去定然嚴格約束她們。”郭婆子忙應和道。
沈可微笑著點點頭,從炕桌抽屜裡摸出兩個半兩的銀錁子,遞給二人道:“我剛才也是一時氣憤,勞動兩位媽媽百忙之中還這麼快就趕來,這點兒銀子媽媽們拿去吃酒喝茶吧!”
“本就是奴婢失職,哪裡還敢拿姑娘的銀子。”兩個婆子都推辭不肯受。
“我手上傷還沒好,可經不起媽媽們推辭!”沈可將銀子塞到她們二人手中,讓安雲將人送出去,這才輕嘆口氣,起身進屋換衣裳。
書意安靜地在一旁伺候,找出新衣,上前給沈可除下髒衣裙,換上乾淨的衣裳,半蹲下繫腰帶的時候忽然道:“姑娘,書念不能留!”
沈可聽了這話,眉梢猛地一跳,用指尖輕輕捋平衣襟,卻並未接話。
只聽書意一邊給她掛荷包和玉佩,一邊繼續道:“奴婢剛才瞧了她的手,按理說即便是因為犯錯被攆出去的丫頭,也不會得到這樣的待遇,更何況外人都以為奴婢和書念是孿生姐妹,奴婢……奴婢進出都跟著姑娘,只是顧忌著這層,都不會太苛責她。可她雙手都是血泡和傷痕,想來郭婆子定然給她安排的是最苦最累的差事,剛才瞧著郭婆子是個圓滑機靈的,想必若是沒老太太的授意,是不會如此行事的。”
“嗯,這事兒我心裡有數。”沈可移步到窗前的軟塌上坐下,微微嘆氣道,“其實我開始對她還是挺器重的,可惜她自己不爭氣。”
“姑娘對下人都是極好的!”書意接話道。
沈可忽地笑了,扭頭盯著她道:“你這丫頭,說正事兒都能找到機會恭維我。”
“奴婢的話都是打心裡說出來的,不會胡編亂造,也不會知情不報。”書意似有所指地說。
“我不過開個玩笑,瞧你那認真勁兒!”沈可知道她是怕自己因為剛才書唸的話吃心,“我這人沒什麼心思去算計,說實話我也懶得算計,也不會對什麼事兒都刨根究底,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而不喜歡她嗎?”
“奴婢愚鈍,不敢亂猜姑娘的心思。”書意垂頭道。
“你不是不敢猜,只不過是不敢說罷了!”沈可將身子倚在靠墊上,輕籲一口氣道,“因為她管不住自己的嘴,不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又喜歡自作主張,實不是個能讓人貼心看待的。”
“奴婢謝姑娘誇獎!”書意忽然俯身行禮道。
“這可奇了,我哪裡誇你了?”
“姑娘說不喜她卻喜歡奴婢,就說明奴婢沒這些個壞毛病,自然是要謝姑娘的誇讚!”書意歪頭露出個俏皮的笑容。
沈可看著她目光清澈,粉嫩的唇彎成好看的弧度,兩個淺淺的梨渦在頰邊隱隱現出,覺得這才是個十六歲少女該有的神情,而不是平時那樣眼神複雜,表情淡漠。
“你該多這樣笑笑才好看!”沈可伸手拉住她往自己身邊來,“這才是個年輕女孩子該有的模樣。”
書意聞言一愣,半晌才道:“那奴婢以後多笑給姑娘看!”
沈可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人人都如扣著面具,剛才那種毫無戒備和目的的純潔笑容,並不是隨便就能笑得出來的。不過這話卻也不必對她說,只吩咐道:“你去廚下瞧瞧有沒有按我早晨的吩咐燉湯,雖說爹爹下朝未必過來,可咱們也還是得備著,不然萬一來了豈不是抓瞎。”
目送書意應諾著出門,沈可才鬆了口氣將身體放鬆下來,倚在靠背上,抬手用指尖輕輕地按揉太陽穴。剛才書意說的的確有理,若不是想到這些關係,她剛才也不會特意為了這點兒事就把兩個管事的婆子都叫來。一來是表示自己不會因為書意而偏袒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