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交代,他雖然又氣又急,可是多少還有些理智,他要顧全大局,不能把兩人的關係馬上就弄僵了。
他一直覺得一切都不過是場惡夢,等到深沉的黑夜過去,明日天色一亮,男人也許會馬上跟他連絡,歉疚的跟他說自己又後悔了,並沒有想要和他分手。
對,一切都只不過是場惡夢,所以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回到公寓去好好的睡上一覺,養足精神後明日再找男人好好的談一談,一切都會沒事。
李雅之拖著蹣跚的步伐走回公寓,進了臥室後就一股腦往床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無法入眠,只覺得天花板上那一大片燦爛的星空映照的他眼花。
時間以無比緩慢的速度向前推移,好不容易天終於漸漸亮了,李雅之ㄧ夜無眠卻不覺疲累,總覺得自己處在某種極度亢奮的情緒下,無法平靜。他記得呂悠然今天一早有課,就一股腦從床上起身,出了家門後就騎著自己的那臺破機車匆忙趕往學校。
他一到學校就立刻往美術系辦公室走去,一推開系辦的門,只見男人的辦公桌上空無一物,連原本放置在桌上秀著”美術系教授 呂悠然”的黑色立牌都被拿掉了,一大清早辦公室裡還沒有什麼人在,只有美術系助教安靜的坐在位子上,正在整理檔案。
李雅之立刻就急切的問:「不好意思,請問美術系教授呂悠然今天到了嗎?」
美術系助教抬起頭來看他,對李雅之友善的笑了笑,「你是說呂教授嗎?不好意思他已經離職羅!」
「離職?」李雅之ㄧ時間只覺得晴天霹靂,「上禮拜不是都還有在嗎?怎麼忽然間就離職了?」
眼前這個大男孩過於激動的神情讓助教有些困惑,但仍是禮貌的回覆他:「我也是前天才收到的通知,呂教授前天就收拾完東西走了。」
「那。。。請問你知道他下一間應聘的學校是哪間嗎?」李雅之仍是急切的問。
助教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個呂教授沒有透露給我。」
助教有些狐疑的問:「請問你是美術系的學生嗎?急著找呂教授有什麼事呢?」
李雅之ㄧ時間回不出話來,看助教又用一種很狐疑的眼光打量他,也覺得有些窘迫,隨便掰了個藉口說自己是旁聽的學生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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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校門後李雅之的心情一時還無法平復,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就急著撥男人的號碼,想不到之後從話筒裡傳出的語音留言,讓他整顆心都涼了。
「您好,您撥的這個電話號碼已停止使用。」
李雅之以為自己撥錯號碼,急忙又重撥了一次,傳來的還是重複的一句話:
「您好,您撥的這個電話號碼已停止使用。」
當一個人準備跟你劃清界線的時候,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消失,換電話是最常用的一種。
男孩握著手機的手不斷在顫抖,神色也恍惚,他現在還在作夢嗎?誰可以告訴他惡夢的延續怎麼會這麼長?
誰可以告訴他人怎麼會變這麼快?前一天夜裡兩人還在床上溫柔纏綿,男人一句句低聲傾訴的愛語還回盪在他耳畔,怎麼一夕之間風雲變色,所有的一切都全變了?
「你以為你可以走的這麼輕鬆嗎。。。?你以為這麼容易,就可以逃過我嗎?」李雅之整張俊朗的面容都扭曲起來,「我沒法放過你,我真的沒辦法!」
他一轉念又想到呂悠然辭了工作換了電話,但補習班總不可能不經營吧?可是補習班要到晚上才會開課,於是李雅之只好又讓自己等,他先去早餐店吃了點清粥小菜,雖然他實在是沒胃口,可是還是勉強讓自己找些事來做,要不然在等待的這段時間內他覺得他會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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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終於捱到了夕陽西下,李雅之騎著機車穿梭在車陣中,迅速往補習班的方向狂飆而去。等他一到了補習班門口,只見原本該營業的時間補習班卻還是沒開,生鏽的鐵門上貼立了一張醒目的告示:”暫時歇業”
「暫時歇業?」李雅之此時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微微揚起的一邊嘴角卻在顫抖。
他還剩下最後的一個地方可以找,卻也是他最不想靠近的地方,也是呂悠然老婆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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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李雅之寂寥的身影佇立在華宅門口,就是沒勇氣去按下電鈴,他怕出來應門的是那個漂亮優雅的女人,他只好退到離房子有數十公尺遠的地方,眼神緊盯著那棟宅邸裡的一舉一動,看原本漆黑的室內裡燈點亮了,隨著夜更深燈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