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默文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竊笑,淡淡地,不易察覺。他斜著眼看著一瞬間從沙發移動到自己身後的秋風,立刻換上那副刻意表現的冷漠,拉開門,走了出去。
秋風抬頭看了一樣邱默文的背影,在他走到門外後,也走了出去。
幾分鐘後,邱默文從車庫裡開來了他那輛b開頭的黑色轎車,他示意秋風坐到副駕駛的位置,秋風瞪了他一眼,徑直拉開後排車門,鑽了進去,略顯委屈的把身子縮排了角落。
車再次開在了仁愛路上,小雨軟綿綿卻連續不斷地撞在擋風玻璃上,邱默文的眼睛不時掃來,偶爾的對視,他的目光也是冷冷的,猶如大雪包裹下的森林一樣天寒地凍。
滑動手機,**上有人發訊息,說北京下雪了,一股淒涼毫無徵兆的湧了出來,然後肆無忌憚的蔓延開,夾雜著一絲絲的遺憾。
她終究沒有看到大陸真正的雪。
兩人趕到約定好的地點時,邱若藍並沒有出現,按照老規矩,邱默文特意選擇了一個最裡面的包廂,他和秋風隔著桌子對望了一下,就都低下頭,開始擺弄著手機,但直到秋風眼睛發澀,脖子發酸,邱若藍都沒有出現。
秋風耐著性子又等了三十分鐘,邱若藍依然沒有出現,不但如此,她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來,這下秋風憤怒了。
“她在幹嘛!我都快餓死了,為什麼我們不去她工作的地點等她!”秋風重重的把勺子扔到桌子上。
邱默文從選單後面抬起頭,嘴角往上抽動,“去她工作的地?某個時尚趴?你不知道那裡會有很多的記者嗎?”
秋風的嘴抽動著,沒有繼續說話,她其實真的害怕和邱若藍一起出現在記者面前,從心底湧起的一股一股的恐懼。
那天邱若藍一直沒有到秋風和邱默文吃完飯都沒有出現,邱默文打亂一通電話後,決定回他公寓拿秋風的行李,他的態度自始至終很冷淡。
他站起來,微微整理了一下西裝,“我先載你回我那拿行李,然後我送你去你媽那!”他做了一個離開的姿勢,秋風卻一動也不動的定在凳子上,嘴角微微向上,一副倔強的樣子。
但依然只是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她的屁股又被彈起,搶先邱默文一步走出了西餐廳。
秋風有點賭氣,卻不敢放肆,這裡是臺北,這裡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邱若藍,餘光也自然會掃到邱默文身上。
再次回邱默文公寓時,秋風賭氣的坐在車裡,看著邱默文衝上樓,拿著皮箱下樓,再上車,然後朝邱若藍的房子駛去。
快到邱若藍家時,秋風突然開口了,她語氣冷冷卻堅定地說:“你沒給我拿那個紅色的包啊!”
“紅色的?哪個?”後視鏡裡能看到邱默文因用力思考皺眉頭的樣子。
邱默文當然不會記得,因為這是秋風隨口胡謅的。
她還是沒有勇氣今晚和邱若藍見面,她有點賭氣,在自己離開臺灣這麼長時間裡,邱若藍竟然沒有對自己表達過任何一點情感。
人都是自私的,秋風沒有意識到,在這九十天裡她也沒和邱若藍聯絡。
“就是放在凳子上的那個紅色的啊,我買給趙菁齊的禮物啊,說好明天去她家的啊!這樣子我明天還得去你家啊,怎麼辦啊!”秋風低下頭,地裡咕嚕地說了一大串。
邱默文肩膀一聳,在路過,打方向盤轉了回去。
車子再次停到公寓停車場,邱默文遞給秋風房間鑰匙,“我在這等你,你自己上去拿!”
秋風沒有伸手接,她一邊拉車門,一邊對邱默文說:“我不知道怎麼開你家門,你陪我上去!”說完她已經下車,繞到車子正前方。
邱默文有點無奈,卻也沒找到其他的理由,只好下車,陪秋風進了電梯。
邱默文開啟門,沒有進去,他站在門口,頭一歪,示意秋風進去,“你進去!”
秋風哼了一聲,白了邱默文一眼,慢慢蹭過邱默文的身子,走了進去。邱默文頭抬的很高,沒有理會秋風,冷冷地聲音再次傳來,“我在外面等你,你快點!”
但很明顯,邱默文不會只站在門口那麼簡單,從秋風進門那一刻,房子裡就傳出房倒屋塌地聲音。邱默文立刻衝了進去,餐桌四周的凳子全橫倒在地上,看見秋風站在酒櫃前,右手拿著一瓶珍藏多年的紅酒,左手的透明玻璃杯底有紅酒的存留。
藉著微弱的燈光,秋風的臉泛出微紅,她的眼神立刻有點迷離,臉上露出痴痴的笑,輕輕把紅酒放回酒櫃,玻璃杯放到餐桌上,打了個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