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哪怕是目光都足以洞穿金石,後面的大巫們沒看到自己的目光被那青霧吸收的清醒,夏頡自己卻是清楚的知道,眼前這黑影可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人。
揮手示意身邊的大巫們散開,在附近形成了一個看似鬆散實則卻戒備森嚴的包圍圈,夏頡謹慎的退後了幾步,將風火乾坤錢和滅絕印都暗暗的扣在了手裡,這才朝那人點頭回應道:“閣下,有何見教?”
那黑影剛上前了一步,夏頡突然叫道:“不,不,就在那裡,還請閣下就站在那裡,否則,萬一我一失手。”夏頡毫不掩飾的將兩隻手上握著的法寶展示了出來,頓時寶光瑞氣盪漾出來,將半條大街映照得光影飄搖,有如神仙境界。大巫們也緊張的逼近了一步,一股股濃濃的威勢覆蓋在這黑影的身上,同時有人厲聲喝道:“退後!不許靠近夏頡祭巫!”
黑影輕輕的攤開兩手,輕聲說道:“哦?又被封為黎巫殿的祭巫了麼?”
拖泥帶水的朝後退了幾步,黑影低低的說道:“那麼,祭巫啊,你知道,什麼是巫麼?”
黑影蹲下身體,伸出一根色澤古怪看起來蒼老無比,上面密佈著類似於銅鏽一般的青色斑紋的手指,輕輕的在街面那厚厚的石板上劃出了一個古樸蒼勁的字型――巫。
上古的‘巫’字,上下兩橫,象徵天地,中間一豎,乃是比擬天地之間的規則天道。隨後,正中一橫,左右又是重重的一豎下來。黑影低聲唸叨:“上下為天,中間是人,人人平而為一,相互維持,是為巫。”
看了看那好似十字架一般的上古‘巫’字,夏頡也蹲在了地上,伸出手指在地上用楷書寫出了後世的‘巫’字。他沉聲喝道:“天地之間有人,是為巫。”
黑影急聲問道:“天地間有人,是為巫,何人為巫?人人為巫否?”
他指著夏頡寫出的那個‘巫’字,冷聲說道:“你那巫字,沒有道理,天地間的人分開,雖然昂首挺立於天地之間,對抗天地之道,卻也不是巫了。哪怕他有巫的巨力,但是和其他人分隔開的巫,還是巫麼?”
夏頡不語,他不解的看著那黑影,對於他的問題,夏頡沒有答案。那黑影寫出的巫字,似乎有些道理,在天地間團結為一體,相互維持支撐的,是巫。但是自己寫的這巫字,似乎也不能說是錯的罷?“恩,無非是字型字形的變化而已,有什麼錯的呢?”
“巫,什麼才是巫?”那黑影好似自言自語般蹲在地上,含糊的問夏頡。
夏頡搖頭,他從來沒思索過什麼才是巫。對於這種近乎哲學意味的問題,他一個轉世的特工,一個習慣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人,就算去思考了,又有什麼意義呢?好好的猛天候、中部領總督不做,他夏頡總不至於去做研究哲學的導師罷?
“上古之時,洪荒之中兇獸橫行,精怪、妖靈乃至神、怪、鬼、魅等物統轄大地。”那黑影幽幽的說道:“上古之民,爾等祖先,初生於九州之土,於洪水中哀求上天,于山火中掙扎求存,於疫病中伏屍萬里,於兇獸爪牙之下血流成河。”
“爾等先祖,近乎滅族,痛哭哀嚎之中,憤怨之氣直衝九霄,天地震動。”
“天心最仁,是時人中有巫人出。悟天道,通天理,有無窮之力。是巫者,一族一部之首,拯救天下黎民於滅亡之困,拔人族祖先於覆滅之境。是時,兇獸俯首,精怪、妖靈避退萬里,神、聖、鬼、魅乃至一切先天大神通者,為巫所迫,使人族劃地而居,終得安樂。”
“巫者,天地間有人存,平而唯一,相互扶持,是為巫。”黑影低沉的說道:“解病痛,解迷惑,解災劫,解一切痛苦。掌禮法,持傳統,使人族綿延流傳於九州,是為巫。”
夏頡想起了篪虎族中的巫公,他的面上,突然冒出了極其溫馨的笑容。他對這黑影本能的失去了戒備之心。瞬時,在那黑影身上,有一種夏頡異常熟悉的氣息流傳出來,引得他體內巫力蠢蠢欲動,識海中一股熾熱的氣流隱隱擴張,通體毛孔擴張,體內巫力和那外界一切天地元力相互溝通,腦海中澄明一片,飄飄然有乘風欲去之感。
多麼熟悉的能量波動啊?夏頡看著那黑影,思索著這黑影身上的波動,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感應到過。
“巫,是大智者。唯大智者,方為巫。”黑影淡淡的述說著,他的話語,讓夏頡連連點頭,深以為然。不僅是夏頡,就連那些黎巫殿的大巫們,也都聚精會神的傾聽著這黑影的述說,好似一曲來自於遠古洪荒的大巫頌歌,這條黑漆漆的街道,此時此刻,居然有了一股神聖肅穆的味道。青色的薄霧籠罩了半條大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