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走上領導崗位的卻是少之又少,特別是在進入二十一世紀後,哪怕就是之前的工作成績再好,最多也就是在呆了十多二十年後進入某個局,然後再在幾年之後又調入另一個大一些的廠裡擔任領導,總之就是一輩子就很難脫離企業這一塊。
馬為財早就知道汪海的身份,一看到汪海一走,滿身汙油的他便走了過來,“小錢,汪秘書這次過來有什麼事?”
市裡準備將錢峰調走的事情早在幾天前就在農機廠傳開了,畢竟一個這麼大的廠子,總有那麼一兩個神通廣大的人物,也許這些人得到訊息的速度比不上孫紅梅,但也慢不了多少天,於是錢峰即將調走的訊息在幾天前就已經在農機廠傳開。
對於自己要去糖果廠的事情其實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錢峰直接點了點頭,不過現在的他更關心的卻是目前汽修中心的這塊地皮,“馬叔,買地的事情怎麼樣了?”
其實買地的事情由錢峰自己出面最好,他敢肯定只要他親自開口,周長生那邊絕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不過他並不想為難周長生,所以才由馬為財代他出面好讓周長生有一個拒絕的餘地,當然,如果周長生拒絕了,錢峰肯定也會想其它的辦法,畢竟這輩子的他雖然不想像上輩子一樣當一個坐擁數百億資產的集團老總,但也不想守著金飯碗要飯,一個合理合法合情的撿錢之道也許只有傻子才會視而不見。
“周廠長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說廠裡面還要研究一下,不過王廠長那邊好像有意答應了。”
錢峰對於馬為財的回答並不吃驚,周長生這個人的人品在農機廠也是有口皆碑的,說得難聽點就是有一股子古代讀書人的迂腐,很多時候把名聲看得比什麼都重,但話說回來,要不是這樣,農機廠的改革也不會這麼快就實施起來。
“馬叔,這事你再幫我找其它的廠領導做做工作,我想只要他們都答應了,周叔應當不會不同意。”
馬為財笑著點了點頭,他們這些人跟周長生打了一輩子交道,哪還會不知道周長生的為人,“周廠長這個人就是有點優柔寡斷,像這樣一塊鳥不拉屎的地方,留在廠裡有個什麼用,如果這裡不是承包給了你,怕是還在這裡喂蚊子。”
錢峰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年頭的人把土地看得確實不怎麼重,哪怕就是在城區市內,哪像後世,為了市裡一塊屁眼大的空地也能爭上一年兩年。
隨著錢峰的任命越來越清晰,紡織廠那邊的也同樣接近了尾聲,根據報紙上的訊息,紡織廠出售的初步協議已經簽訂,周華強的強華集團接過了市紡織廠的所有工人以及債務,當然,這裡不包括在這幾個月中突擊調走的那一批,這一批人裡據說有不少人調進了市裡其它的國營企業,對此錢峰實在是很是無語,因為這些企業的現狀跟紡織廠差不了多少,同樣是一年到頭髮不了幾次工資,但偏偏這個時代的人把一個工人的身份看得比真金白銀還重,而且更離譜的是其中居然大部份都是幾年後就得破產倒閉的企業。
這天錢峰正坐在汽修中心的辦公室內,門口忽然出現了周華強那熟悉了身影,此時的周華強就像前世的他一般顯得意氣風發,不過他從車上下來時卻還提了一個並不怎麼起眼的普通旅行袋。
看了看周華強,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旅行袋,這個情景錢峰實在是太熟悉了,因為前世的他就曾不下百次的這般出現在某些人的面前。
將周華強迎進自己的辦公室,周華強先是看了看四周,之後才笑著道:“錢老弟,聽說你即將到豪州市糖果廠走馬上任了?”
一個星期前這件事情便已經在市常委會議上透過,只不過任命卻一直沒有下來,所以周華強當然能夠得到確切的資訊。
周華強沒有等錢峰開口,忽然伸出手,拉開手裡的旅行包拉鍊,然後只見他從包裡取出一個差不多有著一個紅磚大小的報紙包,道:“老哥我也沒準備什麼像樣的禮物,這些就當作是老哥的一點心意。”
說完,周華強直接將報紙包推了錢峰身前。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話語,同樣的情景,面對周華強的這一連串動作,錢峰居然有了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前生的他就常以這個藉口送人錢財,至於報紙包裡是些什麼,錢峰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看這大小厚度,應當是二十萬的樣子。
錢峰雖然知道自己這個白手套不可能白當,但二十萬的數額還是讓他吃了一驚,原本他猜測,十萬應當就已經是最高了。
“周總,這怎麼可以,這麼多我可以不敢說。”
說完,錢峰連忙將報紙包推了回去,幹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