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璟和秦亦崢一行人剛到金邊機場,短暫停留之後就一同去了柏威夏省,泰國和柬埔寨一直就因為柏威夏古寺歸屬爭議不斷,而柏威夏古寺被聯合國認定為世界文化遺產之後,為古寺的主權歸屬問題幾度升級,但今年這一事件基本已經平息,偏偏在他們剛到柬埔寨的時候,泰柬軍隊卻又發生了衝突,還交了火。
虞璟他們和其他人質被關在一個狹小的倉庫裡,秦亦崢恰好和她背靠著背綁著。
虞璟長這麼大,頭一次看見貨真價實的槍戰片,火光映紅了半邊天,倉庫的玻璃被震得劈里啪啦直響。
“跟放鞭炮似的。”虞璟輕聲說道。
秦亦崢也笑,“你不怕?”
“怕啊,怕得要命。可是他們又不會因為我怕就放了我。”
秦亦崢聲音依舊沉穩,“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虞璟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我有點後悔跟你出來跑這麼一趟了。”
秦亦崢苦笑,“蘇君儼這回絕對不會放過我了,唉。”但他話音裡卻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
虞璟腦子裡卻想著蘇君儼送她進機場時那堅定的身影,他這會兒一定著急得要命吧。他們認識這麼久以來,總是聚少離多,而這一切都歸罪於她,她的驕傲,她的自私,她的自以為是。
她篤定他愛她,所以便可以恣意傷害他嗎?
她長久以來都信奉的立身處世的信條是——不虧欠別人,不辱沒自己。所以在錢財上總與他分得毫釐不差,可是感情呢?是可以計量的嗎?
離她不遠的一個日籍女子正在低聲啜泣,和她綁在一起的一個男人正用日語安慰她不要害怕,卻聽見那個日籍女子抽噎道,“田中先生,我不是害怕,我是後悔。我為什麼要拒絕近藤,他那麼愛我,我卻一直拒絕他,其實我也很愛他,可是我膽小,我怕,我覺得配不上他,我怕他以後會嫌棄我,離開我……”
虞璟聽著那個日本女子細弱的聲音,卻覺得一陣陣悚然,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強悍,強悍到獨來獨往,憑藉自己的力量長大,然後成功,可是實際上呢?她根本就是軟弱,她不敢相信別人,因為承擔不了背叛,所以她沒有知心朋友,孤家寡人一個。她不敢全身心地愛人,因為她根本不相信有人會愛她,她有何可愛之處,值得別人去愛?所以辜負了蘇君儼三年。她其實是個頂頂無信心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泰國和柬埔寨確實在為柏威夏寺交火……所以我就借用一下,不過這畢竟是小說,千萬表對號入座哈……
夜如年
倉庫大門轟然洞開,一群荷槍實彈計程車兵魚貫而入,用口音很重的法語嘰裡咕嚕說了一堆,然後他們就被分成幾撥塞進了一輛改造過的迷彩外觀越野車,秦亦崢朝虞璟耳語,“轉移。”
被人當成物品一般粗魯的塞進車內自然不是什麼愉快的事,虞璟感覺手腕已經被麻繩磨得出了血。
車在坎坷不平地地面上疾馳,突然一個大轉彎,虞璟的驚呼還未出口,就聽見一陣凌亂的槍聲,射在車門上噼啪作響,然後就是玻璃碎裂的聲音,秦亦崢低喝“彎腰”,將虞璟用背抵在身下。車上計程車兵舉槍還擊,虞璟親眼看見車上一個年輕計程車兵雙眼一突,然後就軟軟的萎頓下來,胸前被射出了一個洞,正望外流淌著鮮血。虞璟想嘔,但是因為胃裡沒有食物,只覺得胸口冰涼,但什麼都吐不出來。
死亡的氣息就在鼻端縈繞,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是虞璟知道,如果自己死了,蘇君儼基本上也就被毀了,所以她不能死。
腦子開始飛速旋轉起來,他們是來柬埔寨商談工程專案的,柬方照理不會扣押他們,但他們遇到計程車兵通通說法語,正是柬埔寨的官方語言之一,如果是泰方有意嫁禍的話,好像又沒有這個必要,那也就是說,他們其實落入了第三方手裡,而且肯定是反政府武裝。虞璟覺得滿身都是冷汗,如果指望正規軍來解救他們,估計那時候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秦亦崢這時動了動身體,因為護著虞璟,他的胳膊被碎玻璃劃傷了。虞璟感覺有血滴滴答答地流到了她胳膊上,剛想說話,就聽車上計程車兵惡狠狠地朝他們揚了揚手中的步槍,用英語說道,“不準亂動。”說完就和另外一個士兵將車上靠車門的另外兩個人質踢下了車,然後一手將人質當作盾牌一般拉在胸前,一手拿著槍,小心地向周邊的灌木叢前進。
秦亦崢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冷靜地說道,“我們應該落在了泰國反政府武裝手裡,現在按我吩咐的來做,用腳劃拉你附近的碎玻璃,快,想辦法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