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志希這人精明, 他看得出來,王香秀多少對他是有點意思的。其實這男人和女人的相處就是這樣,好多時候所謂的“不知道”, 其實也不過就是裝傻罷了。哪裡有那麼多的單純男人。很多時候, 又是裝傻又是一無所知, 不過都是故作姿態罷了。既享受這樣的感覺,又能表達自己的無辜。莊志希是男人,他是曉得很多人都是這種心態的。但是他對王香秀這種人, 可是敬而遠之的。別看莊志希跟媳婦兒明美甜言蜜語不少,但是骨子裡他還是很純情一個人,他跟他媳婦兒感情好,對別的女人,總歸是保持合適的距離的。他不是不懂王香秀為什麼這麼做, 但是懂不代表就要理解不是?他反正是很看不上王香秀的, 他又不是什麼無私善良的好人, 也從來都不用好人的標準要求自己, 所以莊志希就是看不上王香秀,就是懶得搭理她。哦, 要是她跟別人打架, 他還是會看個熱鬧的。但是如果這人來招惹自己, 不好意思,請滾!不感興趣!莊志希對王香秀,就是這樣的心態, 他也懶得裡這個女的。王香秀扭著臀走了, 一些老爺們眼珠子都要黏上去了, 莊志希根本看都不看一眼。真是不夠辣眼睛的。他倒是琢磨起來。今天開餉, 不如跟他媳婦兒出去看個電影?他們夫妻兩個最近都沒有一起出去看電影, 唉,這院裡的熱鬧太多了,他們看電影的錢都省下來了。哦,他們也可以去外面吃,東來順也好,全聚德也好。他媳婦兒應該很久沒去了。哎不對,今天是虎頭出院,他媽應該會做點好吃的,那今天還是在家裡吃完飯再出去看電影,好東西可不能不吃。莊志希琢磨這些,露出快樂的笑容。他揣著錢回醫務室,王大夫正在擺弄花,嗯,拔花。莊志希湊過去,說:“王醫生,這是……?”“玫瑰,曉得嗎?”莊志希:“曉得。”雖說養花這種事兒不常見的,但是他們這邊畢竟是四九城,見識比一般地方的人是多不少的。這種玫瑰,也是有人養的,雖然不多,但是他們倒是也都聽過,也偶爾見過。他納悶:“不過你這個怎麼都薅下來了……”王大夫嘆息一聲,說:“我同學家花圃裡的,都不要了,我想著撿過來,回家做個鮮花餅。”現在政策嚴,養花兒要是說不好,都要被扯上什麼亂七八糟的。特別是這種代表愛情的花。是的,雖然現在才七十年代,但是年輕人嘛,對這個多少還是知道點。就他念小學的時候,他們一群小孩兒蹲在老莫西餐廳門口流哈喇子,就看到那蘇聯人捧著鮮花兒,踩著小皮鞋走進老莫,當時真是震壞了他們這些小土鱉。不過這些年可不成了,養花本身就不怎麼合適,這種花更不合適。有些人家圖省事兒,直接就都拔掉不養了。莊志希好奇的看著,開口問:“王醫生,能給我幾隻嗎?”王醫生詫異的抬頭看向了莊志希,說:“你要這個幹嘛?”問完了自己就拍著頭說:“你看我,你要這個還能幹啥。”人家是新婚小夫妻,跟一般人可不一樣。她說:“行,我用不完的,你喜歡哪個自己挑,多拿點,不過回家最好不要種哈,找個瓶子插幾天得了。”莊志希含笑說:“我也是回家做鮮花餅的。”王醫生隔空點了點他,說:“小狐狸。”他自己撿了撿,挑了幾隻不錯的,王醫生笑著說:“再挑一點,你別不好意思,我用不完也要丟掉的。鮮花餅這種東西就是吃個新鮮,我也不能做一盆,也沒有那麼多面啊。你儘管選。”莊志希笑:“那行,我再挑幾隻,湊個九吧,天長地久。”一時間幾個女同志都膩歪的牙疼,王醫生感嘆:“到底是年輕,你要是讓我家爺們說這個,他能問我是不是病了沒吃藥。”“我家那個能問我是不是腦袋讓門夾了。”“你們這還行,要是我家的那位,能直接讓我去醫院看看頭。”莊志希笑著整理了九隻玫瑰花,說:“你們說什麼呢?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其實我也想吃鮮花餅,要點花回家做。”他可不承認是拿回家送人浪漫,幹這種事兒,也是要偷偷摸摸的。不過好在這種東西,他如果堅持自己要做成鮮花餅,那還真是糾纏的沒有意義。畢竟,總不能不讓人吃吧。莊志希整理好了玫瑰花,放在桌子下面,幾個人一起嘮嗑,其中一個護士大姐說:“小莊,你們院兒那個周群,他媽今早被兒媳婦兒接出去了。你曉得吧?”莊志希:“聽說了,我今天早上一進廠,就聽到保衛科議論了。也不知道這大嬸子回去能消停幾天。”“嗐,我不是想說這個,我是想說,她可真狠啊,姜蘆過去接她,她上去薅著姜蘆的頭髮就照臉上打,姜蘆拿手擋著,被撓的不像樣。那個時候正好我上班路過,就撞見了。她用力的一下下的掐姜蘆的胳膊,使勁兒擰啊,這老太太咋這麼狠呢。她平常在你們院兒這樣,沒人找婦聯嗎?”護士大姐真是看不上這種人,都什麼時代了,還要磋磨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