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此法也太大膽了點,行得通嗎?”
周庭攤了攤手,道:“這就要看皇上的心情了。但這法子是我能想到最妥帖的,修建寺廟是功德一樁,皇上興許還有些興趣,你若讓皇上拆了皇城做別的用途,估計更沒指望。”
這倒是大實話。自古皇家多喜修建寺廟,朱元璋本著休養生息的理念,登基之後倒是不曾多做興建寺廟這等沒有實質意義的事情,但是這鳳陽的皇覺寺不同,這是朱元璋早年出家的地方,他至今仍然感情深厚。
夏子凌素來覺得興修寺廟不是什麼好事,但這次卻不一樣,只要能不再把城牆砌上,將那地下水用於緩解中都的乾旱,石材挪去修建寺廟也不無不可。
“這事待我稟明蜀王,或許四位皇子聯名上書,再讓皇覺寺正寧方丈敲敲邊鼓,皇上能準了這事吧。”
周庭的建議,雖然算不得多高明,但也不失為一條可行的路子。果然解決問題還是要多闢蹊徑,今天來找周庭,一舉兩得,真是來對了。
所以這便是他願意跟周庭結交的原因。同樣師承宋濂,同樣才學傲人,但是這事情到了方孝孺那裡,估計他的方法就是死諫到底,如果皇上最後不同意,他就一頭撞在大殿上血濺三尺、以死相逼。
但這種方法,最後只能落得史書上記載一筆“某年某月某日,某某死諫某事,皇上不允”,這還得死諫之人有足夠的身份和地位,方能達成。古代文人的行事方法,固然是氣節可嘉,在現代人的觀念裡卻有些頑固不化的味道。
周庭卻不是這樣的人,他雖然有些封建學子的執著和迂腐,但並不是不懂變通之人,因此,夏子凌才生了與其結交之心。 朱椿點了點頭,道:“那麼文化治蜀這一條呢?你並未提出具體的策略。”
“這便是要跟王爺討論之事,”他夏子凌能力有限,有些東西,還真不能一手包辦了,“三國諸葛孔明以文化治蜀,蜀中現下還存有不少三國遺風。”
“及至盛唐,韋皋以文化治蜀,蜀中一時成為繼長安之外,全國最繁華的文化中心,才子名士紛至沓來。可惜前元一番鐵蹄踐踏,現下蜀中已經是人才凋零。”
“王爺在朝中,甚至放到全國都是詩文了得的才子,如果真到了蜀地,當重拾三國和盛唐遺風才是。”
朱椿輕哼了一聲,“諸葛孔明治蜀,圖的不過是蠻虜開化。要說韋皋在蜀地大興文化,雖成果顯著,憑藉的主要還是薛濤之力,唐朝官辦妓院乃是合法之事,莫非你讓本王也在成都開一所妓|院?”
朱椿熟讀史書,正史野史均有涉獵,如果說三國時期,蜀地民風還未開化,諸葛亮的主要任務是教化民眾,能識字通理也就罷了;到了盛唐,要將蜀地營造成文化中心就不是那麼容易了。韋皋治蜀二十一年,除了擊破吐蕃軍隊多次,安定邊境之外,還將成都發展成為了文化中心。
韋皋雖然功高至偉,各朝各代歷任蜀地官員中很難有出其右者,但他文化治蜀的精髓之中卻有一個搬不上臺面的人物——入了樂籍的薛濤。文人大都附庸風雅,其實勾欄之地,除了做那見不得人之事外,更多的是文人墨客聚會、吟詩,以及博美人一笑。
唐代之所以成為我國古代的文化鼎盛時期,與其開放的民風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彼時官府竟然公然開辦妓|院。朱元璋禁止官員嫖|妓,從大方向來說是好的,可是卻也一定程度上阻礙了文人們的文化交流。試想一下酒樓嘈雜之地,吃飯喝酒還可,若是要吟詩作對、賞賞歌舞,再與美人調笑一二,卻是不大有情調。
當年薛濤紅極一時,略帶剛勁的美人長相,加上讓名士蟄伏的才氣,一時間全國的官員士子都以與其來往為榮,她的交往名單裡,白居易、張籍、王建、劉禹錫、杜牧、張祜、元稹等詩壇領袖赫然列在其中。
但是韋皋當年那以美人吸引才子的行徑,放在大明朝卻是行不通的。朱椿身為蜀王要是敢公然開辦妓|院,朱元璋說不定一怒之下將他廢為庶人也是有可能的。
“這……開辦妓院自然是不行的,”夏子凌嘿嘿笑了笑,“所以這一條,我也還沒想好,不如王爺代勞好了。”
朱椿薄唇微抿,忽然想到了那日去的嵐月閣,不過……那種地方還是不要告訴夏子凌的好,免得他突發奇想,讓自己開辦一家象姑館。
於是,他索性不再糾結於這條,而是轉了話題:“那麼每月撥給博學之士一石糧食,這條又作何解釋?”
“這一條,自然是讓王爺您能夠吸引更多的名士,為您效力啊。”
朱椿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