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刺幾句,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人帶頭,那麼更多的人就會盲從。
陸維一聲不吭。
握著的拳頭捏緊又鬆開,反覆幾次,身子都變得汗淋淋的。
陸維的目光,在旁人看來有些呆滯和無助,是柔軟的、好欺負的、木訥的。
可透過最表層,他眼裡好像有什麼在閃動,他的表情是靜止的,大家似乎覺得一個不會反抗的人沒有費口水的價值,沒有多久就移開了視線,只是再次看見他的時候,眼底的不屑就毫不掩飾了。
這種孤立似乎成了淞南所有人的一種默契。
陳染不動聲色地給凌凱打電話,這廝沒告訴陸維這件事,他在電話裡劈頭蓋臉地罵了凌凱一頓,完了心情舒爽地拋了一句“你知道要怎麼做吧!”就掛了電話。
凌凱簡直怒火中燒,他脾氣本來就差,這麼被陳染罵了一通,又找不到地方發洩,只好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生悶氣,就這麼坐著坐著,就想起來了,陳染說什麼來著?因為他教陸維籃球,導致陸維在學校混不下去了?合著這是他的錯!?
凌凱再度憤怒了,想找陳染去理論,走到門口卻又尋思起來……這件事是因為他和凌凱有仇——拉上陸維(確實有私心在內)——還真是他的錯?
不對不對……凌凱搖搖頭,再搖搖頭,最後在他一根筋的腦子裡得出了答案——似乎,確實是他不對……
凌凱這麼一思索,心裡就愧疚起來,他自問自己雖然脾氣算不上好,但人還是夠義氣的,就這麼點優點還不能保持可就混不下去,想到這兒他大腿一拍,找陸維去,他做的事他擔著!
陸維咬著唇,猶豫了一下,戳了戳自己的同桌,“那個……昨天的作業是什麼?”
他略帶期待地詢問對方,這種事其實只要問陳染就可以了,不過陸維想,自己還得在高中混上3年,先自己做些努力,應該也沒有什麼的吧。
他低低的聲音讓身邊的人詫異地回過頭來,想要告訴他,又拉不下面子,這時候旁邊又有人走過來了,他心裡一急,話不經過大腦就脫出來口:“幹嘛告訴你!”
說完又後悔,偷看了一眼陸維,卻發現對方只是抿著唇,快速說了一句“對不起”就回過了頭。
陸維有些自嘲地拿出本子,正準備上課,頭一瞥就看見那抹熟悉的金色在眼前一晃而過,凌凱不由分說地一把拉起他的手,聲音隱隱透著憤怒,“陸兔子,你能不能別這麼聖母啊!”
他指著陸維的同桌,囂張地跳到對方的桌子上,居高臨下,“告訴你,我就是凌凱,我就在這裡,有本事來打我啊!只會欺負陸維算什麼!草!”
陸維知道凌凱囂張,還不知道他能囂張成這樣,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只好愣愣地站在一邊不說話。
這到底是淞南,不是北城,凌凱只有一個人,很快引起了公憤,有幾個脾氣差點的直接就站了起來衝他道,“北城的凌凱的是吧?當我們淞南沒人了?!”
凌凱依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挑眉看他,“怎麼著,要打架?”
“靠,大家上!”
陸維看著凌凱囂張到不可一世的表情,從桌子上跳下來的時候直接踹上了對方的胸口,一群男生圍了上來,陸維不知道該怎麼做,他看了看陳染,陳染完全沒有這是他的事的覺悟,乾站著看戲,陸維想要去拉架,卻被凌凱一瞪,“兔子,一邊去!這是我們北城和你們淞南的事情!”
這場混戰直到老師來了才結束,陸維看著凌凱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凌亂不堪的衣服,一頭金髮在空氣裡顯得張揚桀驁,有些狼狽不堪,只是漆黑髮亮的瞳孔裡沒有一點認輸和示弱,那是和陸維全然不同的兩個人。
“淞南,也不過如此。”凌凱站起來,整整自己的衣服,看也沒看走來的老師,大大咧咧地推開門就走了出去。
陸維追了上去,卻看見凌凱的一頭金髮不斷聳動著,“你怎麼了?”
“痛!”凌凱衝他齜牙咧嘴,眉頭都快皺成樹皮了,“你們學校這幫人下手還真狠……有跌打藥水沒?”
“啊……有!”陸維一愣,很快跑回教室從桌子裡掏出一瓶藥水來遞給凌凱。
凌凱看了看已經用了大半的藥水,一邊往身上塗一邊問:“你經常用?”
“也不是吧……”陸維抓著頭髮,“打籃球的,這個當然要備著。”
“考慮好了沒?”凌凱冷不防地說了這麼一句。
“什、什麼?”
凌凱給了陸維一記爆慄,臉上的表情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