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她叫著上前去撐起他的頭,鍾離衡好像失去了意識。他任她抱著,頭上的血沾到她的褲管上,蕭蕭開始心慌起來。
“啊!”她剛撞到的那個護士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兒的,彷彿這時才回過神來,嚇得尖叫出聲,顯然是目睹了蕭蕭‘行兇’的那一幕。
“叫醫生!”蕭蕭對那護士急喊。
沒等那護士應著,已經有保安朝這邊過來,後面跟著值班的醫護人員。她忘了這樓層是特殊病區,每個角落都有監控的,幾乎沒有死角。那幾個保安把她拽開強行摁押在牆上,而鍾離衡被醫護人員火速送往了病房。
李澤提著飯店的外帶回來,看到這幕也嚇了一跳。保安部的人戰戰兢兢地彙報了事件的過程。李澤震驚地盯著蕭蕭半天,才想起鍾離衡的傷,急急朝著病房而去。
被留下的保安把蕭蕭進安保部裡,並派了個兇巴巴的女保安看著她。蕭蕭自始至終都沒說話,腦子全是鍾離衡倒在地上的情景。他下午剛藥物中毒醒來,雖然看來強悍但應該還很虛弱才對,哪裡經得起她那一下?自己儘管恨他,卻從沒想到過能傷了他……
不久後,她聽到有人往保安部裡的電話,說鍾離衡的傷口已經經過處理,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現在還處於暈迷不醒的狀態。事情似乎很快驚動了醫院的負責人,保安部里人人戰戰兢兢,本來很安靜的夜裡,醫院裡卻充斥著一種動盪不安的氣息。
鍾離衡在醫院裡出了差子,保安部都怕受到牽累或處罰,所以看著蕭蕭的眼神很不善。但是沒有上級的指示,他們也沒有權力處置,蕭蕭就這樣一直被關著。
凌晨的時候凌雲卻來了,他推門進來時,看到蕭蕭坐在冰涼的地上,兩手環膝,頭深埋在雙臂間,長長的髮絲擋住了整個臉,單薄的身子看起來很無助。
“你還好吧?”他問。
蕭蕭聽到聲音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凌雲。或者一時還沒想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這家醫院我有股份。”彷彿看出她的疑惑,他好心的解釋。
蕭蕭眼中露出一絲瞭然,卻也沒有別的反應,維持著那動作沒有動,也沒有要再說話的意思。
“走吧,我送你回去。”凌雲說著向她伸出手來。
“他……醒了嗎?”她看著面前這隻乾淨修長的手,卻問著不相及的話。
凌雲蹙了下眉,答:“還沒有,不過沒有生命危險。”
蕭蕭終於扯了下唇,卻不像笑。她緩緩舒展開自己的有些僵化的四肢,手撐著地慢慢站起身來,跟著凌雲出了保安部。
火紅的蘭博基尼張揚地穿梭在凌晨的城市,除了絢爛的霓虹,這個都市似乎才有了沉寂的氣息。所以車子很順利地開到了她租住了樓下,凌雲卻沒有馬上開啟車門的控鎖。
“以後…有什麼打算?”他問。
蕭蕭側頭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凌雲要表達的意思。她今晚傷了鍾離衡,即便現在她能走出醫院大門,等他醒了也不會放過自己。也許鍾離衡暈倒前說的那些話只是為了刺激自己,但是她那衝動的一擊卻讓她和季傑再次陷入了絕境。怎麼辦?她不知道,但是她不能季傑遭受那種傷害,越想心越寒……
“我可以幫你。”凌雲說。
蕭蕭詫異地看著他,然後眼中充滿懷疑。他是鍾離衡的朋友,對於他有意接近自己,她可以解釋為他只是把自己當成沖淡無聊生活的遊戲。但是他為了自己去跟鍾離衡過不去,這點就太不符合常理了,如果說沒有目的誰又能相信?
“為什麼?”
凌雲看著她戒備的樣子笑了笑:“如果我說是因為愛,你肯定不會相信。”
蕭蕭看著他半真半假的樣子,他這態度明顯是不想告訴自己真正的原因,卻又做出不想騙自己的坦然樣子,真是個讓人看不透的人。
“相信嗎?現在只有我能保護你。”他看著她,他聰明的不解釋自己為什麼這樣做,卻點明她現在能仰仗的只有自己。
蕭蕭沒有說話,這個世界太過於複雜,她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就像她從前一直知道鍾離衡的殘忍,卻從沒擔心過他會對付自己,結果弄得遍體鱗傷一樣。當然,三年前的事她應該負大半的責任,可是她仍然不能接受鍾離衡那樣傷害季傑。
“你只有幾個小時的考慮時間,他5點以前一定會醒。”凌雲抽了張燙金的名片給她。
蕭蕭遲疑了下,還是接過來,對他勉強笑了一下:“謝謝凌少。”說著開了車門,往租住的樓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