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鄧宣,楚兄不去蹚這混水,那是最好。不過聽起來花纖盈不會輕易放過楚兄,總需有個交代才好。”說著話遠處腳步響動,卻是老奉、丁淮安、瞿稻和朱武幾人聞著訊息趕來。到了近前驚喜交集道:“大哥,你果真來了!”
搬來幾張石凳落坐,林熠問道:“老奉,大夥兒在這兒可還住得慣嗎?”
老奉笑道:“多謝大哥介紹了這麼好的一處世外桃源。沒想到南荒蠻僻之地,居然也有如此鍾靈秀麗的景緻。比起血動巖來,這兒簡直像天堂一樣。許多血動巖的兄弟回去之後,聽著訊息又投奔過來。如今谷裡的人已超過兩百,大夥兒齊心協力,正襄助羅兄和玉茗仙子重建百花園。”朱武問道:“大哥,你這回來了,就不走了吧?”
林熠沒有回答,取出兩隻瓷瓶交給丁淮安道:“丁大哥,這裡面是小弟近日用極冥魔罡煉製的丹丸,大小質地稍有不同。
你們每個人依照自己的修為適量服食,吸收煉化,對於真元增進應有所裨益。“丁淮安久居血奕天,對極冥魔罡也有聽聞,推辭道:”大哥,這東西珍貴無比,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林熠道:“我在血奕天潛修了三個月,已用不著它了。你和老奉他們雖修煉的是正道玄門心訣,但久受血奕天魔氣侵蝕,對極冥魔罡亦不會有過敏牴觸反應。只要緊守仙心不泯,便可無事。”丁淮安這才收了,眾人飲酒暢談,從血動巖之戰說到金陽堡內變,從百花園說到烈火宮,天南地北幾乎聊了個遍。直到天色微明,曙光初現才盡歡而散。
林熠與羅禹並肩出了涼亭,兩人都是了無睡意。環顧四周已初露妖嬈的草木山花,羅禹感慨道:“一年前,就是在這裡,我險些葬身火海。面對劫後灰燼,我和茗妹泣血錐心,悲憤之情惟天可知。如今百花園重現生機,只可惜園中的那些兄弟姐妹,魂魄縹緲,再無相見之日。”林熠靜靜凝視腳下斑駁焦黑的土地,遙遙相見當時景象之慘烈悲壯,緩緩道:“大丈夫快意恩仇,這帳遲早要一筆筆清算明白!”
羅禹沉默不語,舉目眺望那彎流連天宇,遲遲不願離去的月影,說道:“林師弟,我覺得這些日子你又有了不小的變化。
但具體是些什麼,我卻又說不上來。“林熠的心沉甸甸的,沉聲問道:”羅師兄,你還要回昆吾山麼?“
“當然,我要回去的。”羅禹站定身軀,回答道:“畢竟,我生是昆吾人,死是昆吾魂。況且,師父的忌辰也臨近了。”
林熠深深吸了口氣,艱澀道:“師兄,求你一件事。如果師父忌辰那天,我沒能趕回來,請你替我在他老人家墳前多敬一炷香。”
“我知道你有苦衷,”羅禹轉身注視林熠道:“為何你不肯說出來讓我替你分擔?”
林熠搖搖頭,道:“師兄,還是那句話,相信我,我永遠都是從前的林熠。不管將來會發生任何事情,你我兄弟的情誼永不會變,你永遠是我的三師兄!”“我明白了。”羅禹用力握住林熠的肩頭,道:“說完這些,你就又要離去了,對不對?但願,我們還有在一起扶醉狂歌的日子。”
第十章 默望
築玉山;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容若蝶靜靜坐在溪畔小石上,這裡便是林熠初次看見她的地方。月已在梢,人還不來。只有孑然獨影,伴著微涼的晚風,把涓涓心事盡訴流水落花。
已是盛夏,這輪彎月卻為何一涼如水,清冷的玉華照耀溪面,泛起粼粼波光,點點思念,叮咚清響著向山外流淌而去。
這清溪,翻過嶺,繞過山,穿過廣袤原野,又會把那縷幽幽的心緒帶向何方?
離海太遠了,濤聲在萬里之外澎湃,依稀里她竟可聽見。對著流星許下的心願,在一天天翻閱的日子裡鮮活驛動著,是否也正在走近?
琴聲空渺,是為誰彈?悠揚的琵琶隨著清風明月飄播在幽藍的天宇之下,蒼穹裡夜在靜靜聆聽,婆娑樹響在低低應和。緲萬里層雲,只想一曲天涯,歲月彈指。
“嘩啦啦”水響,小金溼漉漉地從溪中冒出,抖動身子甩出一蓬水霧,走上岸來。
琵琶聲止,餘韻盤桓,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幽思,讓身畔的花草滴滿露珠。
箏姐默然佇立在容若蝶身後,像一尊石像忠誠地守衛著她的主人。她的面龐僵硬而冷漠,即使小金逗趣的鬼臉,也不能讓她浮現出一絲笑意。
今夕是何年,卻不教人團圓。箏姐的心裡深深嘆息著,低聲道:“小姐,聽說他正在青木宮養傷。我陪你去找他吧!”
容若蝶抬起頭,望到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