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奎頻頻遇險,然而偏能在千鈞一髮的勝敗關頭突施妙手,絕處逢生,令震天的喝采聲裡又夾雜著一串串惋惜的低嘆。
費久漸漸覺察不對,縱聲點提道:“放兒,步步為營,切忌焦躁!”
嚴放應了一聲心裡卻大不以為然,總覺著自己有數次只差半拍就能斃敵於劍下。鍾奎不過是在作困獸之鬥而已,自己若是攻勢稍緩,豈非給了對方喘息的機會?
故此他的招式非但沒有放慢反而又加緊了三分,將壓箱底的本事都亮了出來。
兩人從溪上鬥到數十丈高空,又從高空掠至竹林梢頭,兜兜轉轉一大圈,最後回到場內,嚴放的頭頂開始隱約冒起一蓬水霧。
他一夜惡戰又在五時七候陣中困守多時,精力與功力都逐漸到了極限,反觀鍾奎卻遊刃有餘好整以暇。
此消彼長之下,八十個照面一過,鍾奎厲聲長嘯,血鈴光芒如虹轉守為攻。
嚴放真氣幾近透支,身法劍招也遠不如起初輕盈,安能擋得?
戰局立時逆轉,鍾奎以逸待勞,修養積蓄了大半天的殺氣,勃然奔湧,威不可擋。
對岸鴉雀無聲人人愁眉不展,只希望嚴放也能如鍾奎一般先守穩陣腳,待熬過這一段攻勢再伺機反擊。
無奈天不從人願,鍾奎的氣勢越來越盛,血鈴嗚咽呼號把嚴放牢牢罩在團團光影裡,不得脫出。
嚴放心急氣短,堪堪支撐了十幾個回合,劍招已開始散亂。
鍾奎尋得破綻,低喝一聲:“小心了!”
血鈴中光霧乍閃,百餘隻被其煉化的厲魄冤魂洶湧而出,在鍾奎真言驅動裡,化作一道道殷紅光束直噬嚴放。
嚴放更加不敵,落下身形,背靠溪畔一方高大的山石負隅堅守。
鍾奎血鈴猛攻三招,破開嚴放仙劍,左掌立起照著嚴放的腦頂心拍落。
眾人齊聲驚呼,有幾名與嚴放交情好的同門更是閉目不敢再看。
突然一道藍影飛閃,費久左手一提嚴放衣領,右拳“啪”的接住鍾奎一掌,借勢飛退攜著嚴放回到對岸。
嚴放死裡逃生面露慚色,愧疚垂首道:“師父!”
費久怒衝衝哼了聲不答。
仇厲召回鍾奎,嘿然笑道:“費老兒,你這是什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