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
宴尋沒把這個詞往少兒不宜的方向去想,只是看著楚停雲分毫沒有睏倦神色的臉,幾秒後才應了聲“好”。
但現在確實太晚,已經是凌晨一點半,是該睡了。更何況他們明天還要早起去參加一場婚禮。
宴尋跟楚停雲說:
“那你困了就先去睡吧,我把荔枝整理一下放冰箱。”
一大捧花束的形狀可不好放,他得拆了重新拿東西裝好才行。
楚總方才唇角翹起的一點點弧度瞬間抹平,他也不走,就靠在島臺旁邊,雙手環胸,看著宴尋弄。
這樣灼熱的視線實在是很難忽視。
“怎麼了?”
宴尋疑惑地看向他,想了想,問,
“你想吃嗎?”
本來不想吃,但宴尋這麼一問,楚總那個“不”字在嘴巴里繞了一圈出來,就成了——
“嗯。”
於是宴尋就拿了幾顆遞給他,可楚停雲沒接。
他說:“我剛洗的手。”
“”
宴尋懂了他言外之意,就是想吃但是不想弄髒手。
——還真是個被人伺候慣了的豪門少爺。
於是宴尋就給他剝。
畢竟荔枝是楚停雲買的,他給對方剝兩顆吃倒也沒什麼。
這個時節也不知道楚停雲大半夜從哪裡買來品相這麼好的荔枝,外殼紅豔豔的,裡面的果肉香甜又多汁。
剝開沒幾下,青年的手指就被果汁弄得溼淋淋的。
楚停雲的目光下意識被引了過去。
宴尋本身人長得就高,長手長腳,指骨也長,但卻沒楚停雲那麼細,反而偏粗一點。
幼年到少年時期,他很喜歡泡在養父開的武館裡,有時候還會去參加一些小比賽給家裡宣傳,拉拉生意。所以他的手上還有些薄薄的繭。楚停雲很清楚那是什麼觸感,如果是牽手,會令人感覺乾燥又溫暖,如果是撫摸摩擦到一些敏感的面板,就會產生很大的刺激。
宴尋剝完外殼,還從餐邊櫃裡面抽了根乾淨的一次性吸管,把核給剔了。
“喏。”
楚總立刻不端著了,長腿一跨就過來,就著宴尋的手低頭吃掉。
果然很甜很好吃。
也許是小時候沒條件很少吃水果,楚停雲沒有經常吃水果的習慣,後來工作忙,他一般補充維生素首選都是吃複合維生素片一類的東西。
“再剝一個。”
楚總矜持地發出了請求。
宴尋就又給剝了一些,只是眼看楚停雲有點上癮,他就不剝了。
“太晚了,而且吃多了上火,你明天可能會流鼻血。”
“行吧。”
楚總咂了一下舌,答應得很勉強。
他守著宴尋洗手,把外包裝拆了,又把剩下的荔枝裝好放冰箱,才跟著對方一起回臥室
。
被黏了一路的宴尋莫名覺得楚停雲有點奇怪。
不知道為什麼,出院後再次見到的楚停雲跟宴尋印象中咖啡館裡初次見到的,以及住院時微信聊天時的楚停雲,似乎哪裡有點不一樣。
之前他感覺這個男人就像是電視裡懸浮的豪門霸總,矜貴自持,優雅從容,讓宴尋有一種很疏離很陌生的感覺。
現在不說截然相反,卻總感覺和之前不一樣了。
雖然這麼形容不是很貼切,但宴尋總覺得他身上好像有種“老子裝不下去了”的感覺。
又或者是自己感覺錯了,不過是因為他們結婚多年,所以見面之後就很快就彼此熟悉親近起來了?
原本宴尋是想著先不離婚,跟楚停雲相處相處找回記憶,順便弄清楚對方非要離婚的原因,然後再做打算。
這個計劃算是妥善,現在宴尋也如願得知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只是他卻發現楚停雲好像沒什麼要離婚的意思
昨天親了,又睡一張床,今天凌晨一點又特地趕回來給他送荔枝。
這哪裡像是想離婚
各種紛亂的念頭在宴尋腦海裡閃過,最後又被他壓下去。沒事,明天見到學姐應該就會得到一些答案。
之前已經刷過牙了,所以宴尋用清水漱了漱嘴巴里的甜味就打算睡覺。
好像荔枝治療失眠真的有點效果,因為他現在竟然有點困。
至於剛才說著要睡覺的楚停雲反而顯得很精神,他站在衣櫃前,正在想今晚穿哪套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