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圖,我怎麼看不明白呢?”顧楠的臉色不太好看,吃不了熱食又認不清路,今日她算是倒黴到一個份上了。
她有些後悔,當日從咸陽城出來,她怎樣也該帶上幾個認路的傢伙。
“黑哥,你說這麼畫著,是不是直走?”
顧楠俯身在黑哥的背上,將手中的地圖放到了黑哥的面面,指著一條路問道。
“哼。”黑哥翻了個白眼,耳朵扇了扇,一副對顧楠無話可說的表情。
“哎哎,你這是什麼表情啊,到底是看得明白還是看不明白?”
“哼。”
一人一馬聊得正火熱,黑哥卻突然動了動鼻子,停了下來。
顧楠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抬起了頭,看向遠處的一個方向。
那邊,應該就在這片林子後面,有血腥味。
很淡,估計是被雨水衝散了。
“黑哥。”顧楠拍了一下黑哥的脖子:“去看看。”
黑哥也沒多說什麼,邁著蹄子向著那邊走了過去。
林子不大,大概只走了片刻就穿了過去。
林子外是一片村子的廢墟,被人放過了火,村子裡的房子大半都被燒塌了,被燒得焦黑的木頭四處倒在地上。
幾隻鳥停在斷木之上啄食著什麼,看到有人走來,撲騰著翅膀飛遠了。
屍體倒在房屋裡,道路上,到處都是,粗略的看去,大概有百來人,大部分都是刃傷。
地上還積著昨晚下的雨留下的水泊,水泊之中平靜地倒映著已經沒有聲息了的村子。
黑哥的蹄子踩在一片水泊之中,踩破裡平靜的水面,水花濺開。
顧楠騎在黑哥的身上看著四周的景象,她大概知道是怎麼了。
這樣的情況這些年她見過很多次,要麼是從戰場上逃掉的亂兵劫掠的,要麼,就是山間的賊匪。
顧楠看著四周的樣子,眼中沒有憤怒,也沒有什麼傷感,只是搖了搖頭,拉住了黑哥的韁繩,準備離開。
在這個世道上,這樣的小村子沒人會管,被劫了也就是被劫了,沒有誰還能抽出多的精力來管。
一旁的小屋子突然傳來一聲響動,顧楠回過頭去,看到一間塌了一半的屋子裡,一個蓬頭垢面的小孩坐在那,驚恐地看著顧楠,或者說驚恐地看著她腰間的無格,抱著自己腿所在角落裡。
顧楠看著那個小孩半響,似乎是嘆了口氣,從黑哥的背上跳了下來。
向那個小孩沒走兩步,他發出了古怪的叫聲,就像是在警告顧楠一樣。
沒有再走進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幾塊乾糧放在了抱在布里,放在了屋前的一塊斷掉的木板上。
看了那小孩一眼,走回了黑哥身邊,翻身到了它的背上,重新向著道路走去。
黑哥這次也沒再做聲,默默地走開。
顧楠趴在黑哥的背上,靜靜地拿著手中的地圖。
眼睛卻沒有落在地圖上。
半響,喃喃自語。
“會過去的,要不了多久了。”
這個亂世,終究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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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新鄭。
一個年輕人拿著手中的一份簡書,坐在樓上的窗邊讀著。
穿著一身華貴的紫色衣袍,腰懸明玉,是一個翩翩公子。
時不時拿起身前的杯子小酌一口,一幅悠然自得的樣子。
樓下堂中的酒客食客也都相互喝著酒,閒談著,身邊都坐著幾個女子。
顯然這地方是一個花柳之地。
“哎,你聽說了沒,韓王的軍餉被劫了。”一個酒客看向身邊的同伴,可能是因為喝了酒,兩臉發紅,看著有些暈沉。
“韓王的軍餉被劫了?”同伴一驚,又連忙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哪家的賊這麼大膽?”
“對。”最開始說話的酒客自得的一笑,神秘地舉著自己的酒杯。
小聲地一字一句地說道:“不是哪家的小毛賊。”
“我聽說,昨夜大雨,軍餉就那麼平白在雨中融開了,了無蹤影。”
“隨後守著軍餉計程車兵又受到了鬼兵的襲擊,是鬼兵冤魂作祟。”
“這,鬼兵作祟?如何說也太過離奇了些,恕我難信。”
“我也不信啊,但是聽說是那些士兵親眼所見,而且那麼多黃金在雨裡說沒就沒了,你覺得還能是什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