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幾個盜馬賊就讓你變成這副德性了?阿赤蠻,你是不是老了?”坐在自己鋪著獸皮的高位上,塔勒忽歹呵斥著狼狽的阿赤蠻。
滿面赤紅的塔勒忽歹嘴裡噴著酒氣,左手摟著一個衣不蔽體的塞種人女子,右手著指著阿赤蠻。舉止和語氣十分的無禮、傲慢,讓人很不舒服。
阿赤蠻渾身都是傷,雖然還沒到奄奄一息的程度,但從表情上看得出,他很痛苦。
長子和幼子攙扶著阿赤蠻,這才讓他勉強能到可汗大帳裡面見塔勒忽歹。而次子則領著十幾個親兵,守在可汗大帳外,雙眼緊張的向帳內眺望。
此刻,阿赤蠻的確很難受。不光是因為他身上已經傷痕累累,更是因為自己居然被塔勒忽歹如此謾罵。
自己為了部落如此奔波、如此拼命,甚至連本部人馬都損失殆盡了,可是這位可汗還如此昏聵、暴虐。
昏君!絕對的昏君!
我保你何用?
於是,阿赤蠻閉上了自己那雙渾濁的三角眼,假裝暈死過去。在閉上眼睛前的一瞬間,一道陰鷙的目光劃過……
“偉大的可汗,我父親受了很重的傷。請允許我送父親回營地去醫治。”傲騰格日勒不露聲色,依舊錶現得十分恭順。
“滾吧!以後別說你們一家是達來氏的分支後裔!你們不配和偉大的我有共同的祖先!”說罷,塔勒忽歹將手中的金盃狠狠的砸在了傲騰格日勒的腳邊。
出了可汗大帳,親兵趕緊抬過擔架。兄弟三人將阿赤蠻扶上去,讓親兵將人抬上,然後一路護送父親回家。
傲騰格日勒看到四弟那還在因為緊咬後槽牙而繃緊的臉,於是伸手拍了拍寶音巴雅爾的肩膀。
“老四,你要相信阿爸。別忘了為什麼外人稱呼我們為鐵呼利斤部。整個部落的智慧,有五成是咱阿爸貢獻的。今日之辱,早晚會加倍奉還!”說著,傲騰格日勒眯了眯眼睛,目光中也帶著一絲怒火。
“你說,整個部落有五成的智慧是咱阿爸貢獻的。那剩下五成呢?”次子寶音格日勒轉過頭問道。
“剩下的五成,有一成是其他人的,還有四成……是咱阿姐。”說著,傲騰格日勒撇了撇嘴。
聽他這麼說,連躺在擔架上裝死的阿赤蠻都裝不下去了,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的三個兒子也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
“疼!疼死我了!”阿赤蠻忘了臉上還有傷,他這麼一笑,扯到了傷口,一時間疼得齜牙咧嘴。
阿赤蠻父子四人快到營地時,傲騰哈斯早已等在大門口多時了。看到自己家的父兄走近了,傲騰哈斯急匆匆的從遠處跑了過去。
“阿爸!阿爸!你們幾個,怎麼讓阿爸受了這麼重的傷?”傲騰哈斯撲到老父親身上,眼淚立刻就像珠串一樣的嘩嘩往下掉,“阿爸,你傷在哪兒了?疼不疼?”
“呵呵,你這傻丫頭。你沒嫁人之前,阿爸是不會死的。去吧,去讓那幾個煌族和律族的巫醫過來,給我療傷。”阿赤蠻費力的抬起左手,撫摸了一下女兒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