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不要——!容若——不要啊——!”康熙從噩夢中驚醒,滿臉溼漉漉,分不清是汗還是淚。記憶中,自己在與容若飲酒,醒來時身旁卻空空如也,他究竟去了哪裡?
康熙翻身下床,不耐煩的大喊道,“賈孟城,賈孟城!”
“皇上,老奴在!”賈孟城連忙快步跑到跟前,見康熙一臉水霧,連忙遞上帕子。
康熙擦了把臉,依舊焦慮不安的問道,“他……納蘭性德呢?”
“納蘭大人不是一直與您在飲酒嗎?奴才們一直候在外頭,並不知情……”賈孟城見康熙面色不善,連忙縮了脖子,聲音越來越低。
康熙見賈孟城戳在當場,瞪大了眼睛,指著他的鼻子喝道,“愣著幹什麼,還不派人去找!他若有閃失,我拿你試問!”
“是是是,奴才這就派人去找!”賈孟城打了個激靈,連忙打千退了出來。邊走邊想,皇上和納蘭大人這又是唱的那一出,還真是不讓人身心吶!
“賈孟城,你個狗奴才,居然還慢吞吞,給朕用跑的!”手巾板兒應聲而到,正中賈孟城的後腦勺,他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哆嗦,抬腳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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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畔的納蘭府邸,水浸天接連幾日睡不踏實,今夜不知怎的居然沾枕便著。
“少奶奶,少奶奶,您起了嗎!”急促的敲門聲,是星橋急切的聲音。
水浸天坐起身,清了清嗓子,問道,“什麼事?”
“賈總管,讓我回來看看大少爺可曾回府?”
“他今個兒不是在宮裡陪皇上過千秋節嗎?亥時也未見他進門,怎麼了?”水浸天披衣而起,讓白薇開啟房門。
“皇上半夜裡醒來不見大少爺蹤影,就瘋了似的派人到處尋找。賈總管讓奴才先回府看看。”
“你回明府去看看,說不定他是吃醉了酒,走錯了地方。”但凡他喝醉從不回府添亂,都是在圜齋睡到酒醒才回家。
“奴才這就去。”星橋提著燈籠快步出了院門。
“白薇,更衣,咱們也出去。”心律幾乎失去了節奏,慌亂不已,難道要出什麼大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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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九,寅時兩刻,鍾粹宮
“啊——!”宮婢的尖叫將紫禁城黎明的靜謐打得粉碎。下等妃嬪大都結伴同居在一個屋簷下,同住鍾粹宮的福貴人郭絡羅氏最先聞聲趕來。
端貴人董氏衣衫不整、面帶血痕、髮髻凌亂懸樑自縊。雪白如玉的臂膀跳入眼簾,男子赤條條俊美的身姿衝擊著郭絡羅氏的心理防線,就是這如畫絕美面容的主人將帝心牢牢鎖住,害得六宮姐妹獨守空房……死人不會開口,可活人就完全不同!福貴人立刻搞明白了自己的角色定位,一把抓過嚇的魂不附體的侍婢……
“好亂啊!怎麼這麼亮!離上朝還早吧。”納蘭性德只覺得頭重腳輕,將將撇清了視線,頓覺自己絕不是在南書房寢殿。我怎麼會在這裡……正在狐疑,赫然看見樑上懸著一個半身赤裸的女子,床邊龜縮一個衣衫不整的侍婢,身下床鋪亂的不成樣子,屋內器具七零八落,掙扎痕跡明顯。再看看自己,胸前頸間抓痕斑斑,竟是一絲不掛。
“天哪!這是誰要害我!這次恐怕不死都難!”腦中第一個念頭便是逃,抓起衣物,邊穿邊往外走。剛剛跨出門口,他怔住了。
皇后意映帶著一眾梳洗打扮停當的妃嬪立在院中,見他狼狽倉皇而出,朗聲喝道,“把這個禍亂宮廷的亂臣賊子給我拿下!”
“嗻!”兩名身著黃馬褂的御前侍衛衝上來,架住納蘭性德的肩膀,將他摁倒在地。
皇貴妃落月帶領一干嬪妃煞有其事的跪倒在地,抹著眼淚,哭著請求道,“皇后娘娘,請您為後宮姐妹做主啊!”
“眾位姐妹快快請起,本宮自會給眾姐妹主持公道。”
皇后轉回身,目光冷峻,面無表情的吩咐道,“來人,將納蘭性德押入宗人府!”
“嗻!”
眾位嬪妃再次福身,齊聲道,“皇后娘娘聖明!”
“哈哈哈哈哈哈!”編排好的戲碼接連上演,納蘭性德你若不死,她們豈會罷手?
宗人府位於午門西側的南燻殿,出了昭德門,剛被拖過玉帶橋,迎面見到了行色匆匆的水浸天和白薇。
“容若……容若,你這是怎麼!”水浸天登時傻了眼,御前侍衛根本不給納蘭性德絲毫說話的機會,硬生生將他從水浸天面前拉走。
“……”納蘭性德回過頭靜靜地望來,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