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彼此的魂,這樣豈不很好?”倒轉酒壺,任由清冽的美酒迎面而下。
半個時辰後,納蘭性德把水浸天揹回客棧,將今夜所遇之開頭和結尾連起來看,好似他躍下小樓即是為了將喝醉的水浸天揹回去。莫要亂想,先去弄完醒酒湯來吧。他又一轉念,若清早水浸天問起,緣何對他這般體貼,若說助人乃快樂之本,水浸天定然不信。不如說的現實些,若引路的嚮導害了病,豈不還要賠上醫藥費,忒不划算。
思量作罷,納蘭性德從睡夢中拽起廚子,丟下一錠銀子,押著睡眼惺忪的廚子熬了醒酒湯。直到廚子發誓賭咒轉天早上必備好新鮮的魚湯,才放他回去睡覺。
等給水浸天灌下醒酒湯,寅時已然過半,一夜未眠的納蘭性德才想起來該跟瑪爾漢交代一聲。卯時初刻,康熙大夢初醒,渾然不知納蘭性德昨夜的經歷和折磨。
18。御皇圖…第十一章:知君象滄闌(二)
早飯之時,因為有純白濃厚的魚湯,水浸天和康熙都很受用。水浸天暗嘆納蘭性德之心細如髮,康熙暗喜知己者莫過容若。辰時初刻,飯畢。瑪爾漢包下一艘畫舫載眾人前往與君山遙遙相望的岳陽樓。
康熙坐在船尾甲板上,倚在舷邊向身後的君山望去,興奮的說道,“鯉魚!表弟,快來看,鯉魚躍水!”
納蘭性德走到他身後,笑著說,“魚兒把飛濺起的水花當了龍門了不成。”
“這絕對是個好兆頭。”人說皇帝迷信祥瑞,今日看來果然是真的。
“這不是一般的鯉魚,居然是錦鯉……”納蘭性德身後的撲通一聲悶響,一扭身,康熙已然不在舷邊!
“糟了!”納蘭性德顧不得多想,一個猛子扎進了湖裡。
“容若,救我!”康熙雙臂掙扎,話音未落就沒入水中,“容若,容若,救我!”
“少爺!少爺!”瑪爾漢把住船舷,旱鴨子的他被焦急和自責深深的煎熬著。
水浸天倏地掠進船艙,抓住船老大的後領子命令道,“船家停船,船家快停船!”
“有人落水,快停船!”船老大剛要掙扎,旋即被水浸天摁住,“快停船!”
幸而康熙是掉在湖裡,不是水流端急的江河中,納蘭性德正在暗自慶幸,胸口猛的捱了一計,他陡然清醒:水中有刺客!康熙是被人拖拽入水!刺客沒容他多想,緊接著又是一計,納蘭性德憋了一大口氣沒入水中,閃開第二擊。
藉著折射入水的日光發現康熙就在前方不遠處。他抬腳掏出藏在靴管兒裡的匕首,劈手便刺,黑衣刺客水性極好,稍稍一偏身,躲過匕首鋒芒,左手順勢抓住納蘭性德的手腕,右手對準納蘭性德的腋下就是一拳,納蘭性德躲閃不及,又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擊。不遠處的康熙亦在水中搏鬥掙扎,納蘭性德又著急又無能為力。
舷邊的瑪爾漢見形勢不對,對著艙內的水浸天大喊道,“不好,水裡有刺客——!”緊接著口打響哨,召喚十三密探之灌灌。十三密探中灌灌水性最好。而影衛多半是北方人,不習水性,就算入水也是無濟於事。
“噗通!”未等灌灌出現,水浸天一躍入水,捲起層層水花。
水浸天一入水,辨清兩名刺客位置,探出雙指一擊纏住康熙刺客之鳩尾穴,二擊纏住納蘭性德刺客之章門穴。再一探手抓住康熙的腰帶,大臂一帶將他搭在船舷上。水浸天露出水面將換了一口氣,忽覺四周水波向自己圍攏過來,深吸一口氣再次入水,手摸十點寒星左右開工,同在水中的納蘭性德看的真切,點點寒星化作道道水刺直奔刺客飛去。
“走!”水浸天攬住納蘭性德,一躍出水,穩穩的站在船尾甲板上。水下的刺客見一擊不得手,便相繼藉著湖水隱遁而去。
“少爺,少爺!”瑪爾漢雙掌猛壓康熙的胸腹,助他將腔中湖水排出。吐了幾大口水後,康熙仍未甦醒,瑪爾漢頓時慌了神兒。水浸天蹲下身,手腕一轉,探指輕點康熙的胸口的幾處穴道,只聽康熙重重的咳了幾聲,悠悠醒轉。
“少爺,少爺!”瑪爾漢見康熙醒了,對著水浸天連作了好幾個揖。
康熙恍惚中睜開雙眸,囈語般說道;“我這是在哪裡啊?”
納蘭性德鬆了口氣,扶著康熙坐起來,開著玩笑說,“龍宮!”
康熙揉揉雙眼,撇清了視線,笑著說,“難道鯉魚精準備把我搶回去做夫婿?”
納蘭性德的目光轉向水浸天,暢然的說道,“看來他沒事兒,還懂得開玩笑!”
納蘭性德溫和的笑著說,“方才,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