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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中的“不睦”?

刑部、大理寺、御史臺吵了半個多月,把各種律法條文和以往判例翻了又翻,最終認定:吳氏的庚帖作假; 婚書無效; 在本案中; 應以普通民婦論而不是堂弟媳婦論; 楊景嶽“不睦”之罪不成立;楊景嶽是為報祖母之仇而殺人; 又曾經有功於社稷,死罪可免,擬判流放三千里。

如今,一應卷宗早已報到了宮中; 只等皇帝做出最後裁定了。

鳳寥覺得,皇上這時候讓他去問楊景嶽“想被流放到哪裡”; 真是說不出的怪異。

他想了想,也沒有直愣愣地衝到大牢裡對楊景嶽說:皇上讓我問你,你想被流放到哪裡?而是從楊景嶽曾帶他去吃過的一家館子——留香居里,點了幾個他記得楊景嶽挺愛吃的菜,又捎上了一壺酒,帶去大牢探監。

楊景嶽當初是投案自首; 在公堂上招供又招得極其痛快; 並沒有受過刑。至於傳說中的入獄殺威棒; 考慮到他郡主儀賓的身份,又有楊家在暗中照應,也沒有哪個獄卒那麼不開眼,敢把殺威棒往他身上使。

因此,雖然身穿囚服,坐在牢房之中,楊景嶽的氣色卻依然不錯。

看到了鳳寥,楊景嶽的臉色很是詫異。

等鳳寥讓獄卒開啟了牢門,又搬來了一張小方桌、兩把椅子,讓隨身服侍的小太監將他帶來的酒菜都擺上桌時,楊景嶽忍不住笑道:“王爺這是來送我上路的?”

鳳寥哼了一聲:“送你上路這樣的活兒,輪不到本王親手來做。”

他一撩袍子,在靠近牢門方向的椅子上坐下,又朝楊景嶽做了個請的手勢,讓他坐另一張椅子。

楊景嶽從稻草堆裡站起來,施施然在鳳寥對面坐下,有些好笑地說:“看王爺這架勢,莫非還想陪我喝兩杯?王爺可當心了,這大牢裡頗多蝨子、跳蚤,實在不是您這貴人該待的地方。”

鳳寥忍不住心頭一跳,看看左右又看看自己腳下,最後看著楊景嶽,問道:“真有蝨子跳蚤?”

楊景嶽哈哈一笑,十分認真地說:“真的有!我這陣子閒得無事,已經抓了不少。當然,肯定沒有抓乾淨。”

鳳寥就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他乾咳一聲,壓下心頭的不適,豪氣地說:“既來之,則安之。大不了我回去之後,將這身衣服燒了,從頭到腳好好洗一遍。”

楊景嶽含笑點頭:“這樣也行。”頗有些忍俊不禁的樣子。

鳳寥看了看他的表情,總覺得他在笑話自己嬌氣。

可他也並不多計較,只再次哼一聲,便執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又給楊景嶽也斟了一杯。然後,他端起酒杯朝楊景嶽舉了舉,也不等楊景嶽跟他碰杯,直接輕啜了一口。

楊景嶽也學著他的樣子,端著酒杯向他舉了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好酒!”楊景嶽大讚一聲,神情十分酣暢。

他拿過酒壺,將自己的酒杯滿上,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裡,閉目咀嚼,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享受。

鳳寥看著他,諷刺說:“這些菜,我都還沒嘗過你就敢吃,不怕我在菜裡下毒嗎?”

楊景嶽閉目品味嘴裡的肉香,有些含糊地說:“我覺得王爺言之有理:送我上路這樣的活兒,輪不到王爺親自來做。唔……留香居的紅燒肉,做得真是地道啊!”

鳳寥看著他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我就記得,你愛吃他家的紅燒肉。”

楊景嶽嚥下嘴裡的紅燒肉,又夾了一塊醬肘子。他的目光掃過桌子上的幾道菜,心中有些感動:“我就是幾年前帶王爺去吃過一次。王爺居然到現在都還記得我愛吃哪幾道菜,真是有心了!”

鳳寥搖了搖頭:“不算是有心!我只是對姐夫那時的風采,記憶深刻,難以忘懷。”

楊景嶽動作一頓,而後神情黯然地長嘆一聲:“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叫我姐夫?”

“你沒有休妻,沒有與我姐姐和離,皇上也沒有下旨義絕……就還是我的姐夫。”

楊景嶽略微諷刺地勾了勾嘴角,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有些頹廢、有些感慨地說:“今非昔比啦!我早已不是當年的楊景嶽了!”

鳳寥承認:如今的楊景嶽,與當年的楊景嶽,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五年前的那個春天,楊景嶽不過十九歲,卻已在涼州邊境立下大功,被皇伯父召回朝中獻俘受賞。

少年英雄,面目俊朗,銀盔白馬,意氣風發……走在凱旋隊伍裡的楊景嶽,不知令京城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