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夕陽西斜,霞光萬丈,時隔多年再次見到陽光俞蘅也難免心潮澎湃。
“出太陽啦!”
這天傍晚的夕陽在眾人心中留下濃墨重彩的影子,第二天有更多的人在期待著日出。俞蘅本來就早起,也跟著一起等日出。可是這一天並沒有太陽,如果不是昨天看到夕陽的人太多了,那驚鴻一面真的會讓人懷疑自己是在夢中夢見的,並不真實。
又過了半個月,天空毫無動靜,在民眾開始失望的時候,毫無預兆某天早上太陽從東邊的矮丘上升起,朝陽耀眼。
從那一天開始,太陽彷彿在迷路多年之後終於找到回來的道路,天天報道,東昇西落,為人們帶來了身心的雙重暖意。
隨著太陽出來,低溫天氣有所緩和,最高氣溫回升到零下十九攝氏度,對俞蘅來說這樣的溫度已經稱得上暖和了。他現在最愛做的就是在下午太陽最烈的時候搬個躺椅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再稍稍眯一眯眼,身體的病痛似乎也在日光的沐浴下消散很多。他讓鄭涵他們有時間也多曬曬太陽,此時的太陽並不猛烈,即使下午兩三點時日光也是又輕柔又和暖,曬起來特別舒服,不必擔心會被曬傷。
“二伯孃,又在曬太陽啊?”周清水推門進來,俞蘅睜開眼睛看他:“你怎麼來了?月涵昨天還說你要下個月才回來呢。”
周清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俞蘅這才注意到他手裡拿著的東西,那是一盒禮盒?
他扶著扶手坐直了,接過周清榮遞過來的禮盒,笑著問:“這是有什麼喜事啊?”這禮盒可不便宜!雖然現在生產已經基本恢復,錢幣開始重新流通,可要恢復到末世前那樣還差得遠了。這樣的禮盒貴重體面,價格也不菲。
“我要結婚了。已經請了假,也不講究擺多少席面,後天就在家裡請請親近的親戚,二伯孃你們可一定要來。”
俞蘅應下,又說了幾句百年好合的祝語。周清水的妻子在末世第十年的時候病逝,至今也有五年了,再婚也很正常。
回頭鄭涵還跟俞蘅說起悄悄話:“吳家弟妹也是慘,她孃家吳家村拖累她太重了。總是心情不好如何能長壽?”說起清水已逝的妻子吳氏,俞蘅也覺得對方實在有些無辜。
她的性子好人也溫柔,和周清水結婚後先生長女周月涵,第二胎生了雙胞男胎,在兒女緣分上運氣好得不得了。婆家也給力,寒冬之後家裡生活也沒那麼艱難,誰知道孃家吳家村後來行事那麼無狀呢?雖然說吳家村後來住的人魚龍混雜,許多都是外鄉人,可是住在吳家村,在其他人眼中就都是吳家村人。
吳家村盡出些偷雞摸狗偷竊盜匪,老亢村人一忍再忍,後來終於結仇,村裡和吳家村有親的比如周清水的妻子,就過得比較尷尬和難受了。村裡人罵著吳家村人的時候,那是同仇敵愾有多難聽罵多難聽,斷子絕孫都算文明話了。罵人的時候,誰能顧忌到村子裡也有吳家村的外嫁女呢?吳氏只好自己默默地承受,即使對方並沒有指名罵姓罵到她頭上,可她確實姓吳啊,本來就心思細膩,長期以往人就有些沉鬱。兩家人偶爾聚會俞蘅見清水妻子情緒不對也勸過,卻沒辦法天天上她家勸,自己想不開別人怎麼多說都是沒用的。
等到後來巷牙鎮聯通外界,鎮裡陳將軍麾下軍團為了做出成績,先是肅清鎮裡不良風氣,作奸犯科的通通抓起來,不止山軍被追著趕著全部逮捕,一貫有惡名的吳家村也難逃清洗。鄭涵和弟妹吳氏相處時間不多,對方不愛出門也沉默寡言,她自己要顧著家裡家外兩個孩子,其實本來也不知道這麼多的。還是那年吳氏病重,鄭涵過去幫襯陪床,這才聽了一些,內心對吳氏很是同情。
現在周清水也要再婚了,鄭涵就感慨幾句,深覺得吳氏命不好,如果能好好活著現在大女兒也要說親了,做外婆多好吶。俞蘅也悄聲說:“這話我們偷偷說說就算了,清水再婚的人聽說是砌聯村的,好不好相處其實跟我們關係也不大,主要是月涵也二十歲了,這話讓她聽見只會讓她難受。”清水還沒五十歲,想要再婚沒有什麼好指摘的,人生七十古來稀,七八十歲找個老來伴兒也很正常呢。
鄭涵忙點頭:“媽你還不知道我?我不會在月涵面前說這些的。”說了一回周清水的家事,鄭涵免不得想起比周清水年紀還小一歲的明明,唸叨著他怎麼一直不願意結婚呢?
俞蘅岔開話題,說起周清水結婚家裡要送什麼禮。其實他大概知道明明不願意結婚的原因,那一年他在江天市存活下來,可到底在冰天雪地的環境中暈了太久,給身體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傷痛,他大概是無法有子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