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中有一個英年早逝的小姑子; 別的都不太清楚。“他看起來……不像個壞人吶?”
周清榮眼睛一瞪:“他就是個壞人!”將事情說了一遍; 那時候他在外地讀大專; 他姐就在那三年裡結婚、去世; 快得讓他無所適從,又因為他姐怕耽誤他學習; 不讓家人告訴他病情; 他暑假回來時他姐已經油盡燈枯,陪伴沒多久他姐都走了,更添了許多遺憾。
“他原來就是住村西邊那棟小別墅的人的親戚啊?”鄭涵能理出這樣的關係,還真不是她特地去記的; 她跟婆家回老家的次數不超過十次,之所以記住那戶人家; 是因為那棟小別墅特別好看; 進村後一溜兒都是普通平房或者樓座; 乍一看一棟洋氣的小別墅還帶後院兒的; 想不記住都難。怪不得當時她指著那別墅誇讚,丈夫還黑臉呢。
“就是那家的外甥。”周清榮說,“前幾年他表姨媽還來和我媽說話,說她外甥深情,一直不肯再結婚,呵呵呵,人都沒死還深情個屁!噁心!”要他說; 當年陸勇能拿出這十年來扛著不肯結婚的勇氣的十分之一,護著他姐一點點,他姐都不會死。現在來裝深情了?噁心誰呢!
不同周清榮憤怒至極的模樣,俞蘅表現得很平靜:“你只當他是一坨牛屎,看不見就行了。我不生氣?我當然生氣了,可我們越生氣越不能將他當回事兒,我們把日子過好了,你姐也高興,跟他們計較做什麼。以前怎麼做的,現在仍然怎麼做。”
安撫好周清榮之後,兩人繼續下地窖工作,經過連續作業,地下的結構已經很具規模。
之後幾天,鄭涵和孃家那邊不停地有通話,似乎是勸不動阻止不了,鄭家大哥硬是要來。氣得鄭涵哭著罵:“我不管了!”
在C城的明明也和周家保持著聯絡,他倒是很樂觀:“我在家過得也挺好的,姨之前讓我買的發電機和煤爐煤球我都買了,後來也在私油商人那裡買了油,一點都不凍,等下次天氣轉好,我一定立刻去老亢村。”
忙碌著,俞蘅也在吃飯的時候聽鄭涵說起周建業家的事情,隔壁現在可熱鬧了,住進來多兩家人,每天都鬧哄哄的。“媽,沒想到清湖堂姐脾氣那麼暴躁,天天罵人呢。”
說人人就到,周清湖帶著東西來周家做客了,她是一個看著高壯的女人,進屋先問好,每個人都招呼到了。接著再道歉:“家裡都是病人實在走不開,我也病著,腳上一圈的凍瘡,二伯孃你看——我這走路都還跛著呢。”
說話做事都十分利落潑辣的周清湖,風風火火地過來,也很快說到正題。只見她環視著客廳,湊近了對俞蘅說:“二伯孃,建安叔他們家的房子修好了沒有?”
周建安剛出院,現在還在周家住著,他的母親在照顧他,妻子和才十三歲的大兒子這些天一直在自己家監工,修之前被雪壓塌的房子。
“還沒有呢,現在修房子的人多,材料和人工都很搶手。”
“哦。”周清湖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又親暱地問,“二伯孃,等建安叔搬回自己家,你家不就空出一間房了嗎?能不能讓我和我婆家住啊?”
俞蘅一臉為難:“我已經答應讓清田一家來的時候給他們住了。你知道的,清田早就把老家的田和地都賣了,回老家根本沒地方住。”他真誠地握住周清湖的手:“你說晚了,實在對不住啊大侄女。”
“……沒、沒什麼。那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二伯孃家坐哈。”周清湖這人也乾脆,立刻就走了。旁邊周清榮詫異地問,“媽,大哥什麼時候說要回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周清田就是原身丈夫的大哥的獨生子,很有出息,遠居京都,已經好幾年沒回來了。也不是說關係不好有什麼矛盾,只是生疏了而已,周大伯走得早,周大嫂子帶著孩子改嫁外地,時光和距離沖淡了感情,只是情誼仍存,周建軍的葬禮,周清田也是來了的。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周清田在葬禮後再次返京,之後也聯絡過一次,不過他可沒說要回來,這是俞蘅拿來搪塞周清湖的藉口。沒辦法,他倒不是對周清湖不滿,而是周清湖嫁的那一家人太過難相處,當年兩家結親的時候就一地雞毛,那樣一大家子住進他家,他還過不過日子了?反正先把話堵住,就算周清田不回來,也會有別的人做藉口。
將這件事揭過去之後俞蘅搓搓手抬頭看天,問周清榮:“我覺得好像更冷了,你看看溫度計。”
周清榮應了聲,利索地將掛在廊上的室外溫度計拿下來,“媽,零下二十七攝氏度,嘖嘖嘖這氣溫一看太嚇人了,要是以前跟我說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