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透過輕紗已經感受到邵記生意的興隆,剛剛肩輿離邵記五十步的時候,邵記傳出的香味,讓薛晨深深吸了一口氣。魏乳爹認得說話的是邵老闆,忙迎上去道:“邵老闆生意興隆啊,我們公子是應小老闆之約來做客的……”
“哦……你家公子就是曉雪說的在滿是油菜花的山谷中,結識的朋友吧。豆蔻快去告訴曉雪客人來了……你們裡面請。”
在包子鋪忙碌的林豆蔻答應了一聲,從正門衝進去告訴曉雪,有客人來了,還帶著一頭花牛。
祝雪迎趕快迎出來,阻止了要在門前下轎的小晨晨,令倆侍衛抬著肩輿從大門直接進入內院,畢竟門前衝著大街,人多嘴雜,一般的大戶人家的公子是忌諱在人前露面的。
待肩輿在院子中停穩,薛晨沒等小鎖去扶就迫不及待地走下肩輿,坐了兩個時辰的肩輿,可把他憋壞了,不過精神倒是挺好,沒覺得怎麼累。他一下來就把注意力放在曉雪身上,連聲問道:“薺菜包子賣完了沒?奶牛走得太慢,把我急死了,都快中午了才到。”
“給你留著呢,等你一到就蒸進籠裡,現蒸的才好吃。走,先到屋裡歇會。”祝雪迎扶著小晨晨向自己房屋外間臨時改成的會客廳走去。
小鎖跟在小世子身後打量著這五間簡陋的房屋和院子,心裡不住的撇嘴:有點年份的青磚瓦房,不大的小院子裡只種了一棵不知道是什麼的樹(曉雪開春從山上移栽的野柿子樹,已經發出嫩芽了),兩邊的廂房全部改成了廚房,裡面是勞動的邵記員工,從廚房中端兩層蒸籠的年輕女工還差點撞上他……總之,這樣的住宿環境哪像美食金手指的住處?比王府的下人房還不如。
小鎖是王府的家生子,孃親是王府的大管事,從小過的日子比小康之家的大少爺還要好一點,現在他是小世子的一等小廝,房裡還有小廝伺候著呢,當然看不上這裡的條件。
小世子倒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他的心裡全被第一次單獨出來做客的喜悅填滿了,看到什麼都順眼,尤其是曉雪屋裡那“一簾幽夢”,覺得很美,嚷著自己回去也要弄一副掛在房裡。
一伸頭看到曉雪床上的可愛抱枕,馬上愛上了,就要走進去把玩一番,被魏乳爹拉住了:“小主子,哪能進女子的房間啊,快出來。”
小鎖也進了臨時客廳:不大的空間裡一張八仙桌,四把八仙椅,八仙桌上青花瓷裡插著幾朵破有野趣的山茶花。再裡面就是瓔珞珠串隔開的曉雪的臥室。小鎖發怒了:“小老闆,不是奴才挑刺,您哪能在自己臥房裡招待客人呢?何況我們公子還是個男子,說出去我們公子的清譽可要了?”
“小鎖!不得無禮!”小世子聽自己的小廝給曉雪難堪,馬上阻止,訓了幾句。
曉雪也不惱,笑嘻嘻地說:“寒舍太過簡陋,你們看到了也就這幾間房子,實在沒有空閒的房子充當客廳了,小晨晨就將就下吧。再說了,我一個小孩子家,哪裡有這麼多的忌諱?小晨晨,坐下休息會,喝點蜂蜜水,這是我親手炒的南瓜子,嚐嚐,很香的。”
祝雪迎見薛晨的眼睛還是不住地往她臥室床上瞟,心中暗暗取笑他果然是個愛玩的小屁孩,於是對谷化風道:“風哥哥,爹爹昨兒就說我那個‘凱啼貓’玩偶做好了,你去拿來給小晨晨抱著玩吧,我那小豬的抱枕好多天沒洗了,不好意思拿出來。”
“凱啼貓?是什麼?貓嗎?”薛晨好奇寶寶似的連問了幾個問題。
“貓?小老闆,我們公子不能抱貓的,有髒氣呢。”魏乳爹忙阻止道。
“哈哈,不是貓啦,是一種貓造型的玩偶。‘凱啼貓’就是昨天我背的小包的樣子,頭上戴著蝴蝶結的大頭貓。”曉雪笑著解釋道。
玩偶拿來了,薛晨愛不釋手地把玩著,一手還不忘從小碟子裡拿桑子和小鎖給他剝的南瓜子。曉雪見薛晨玩得開心,就讓風哥哥陪他,自己去廚房張羅午飯。
不一會兒,薛晨抱著“凱啼貓”也出來了,見曉雪調著肉餡,道:“不是說包子已經蒸上鍋了嗎?怎麼還調餡子?”
“這不是做包子的,是用來包餛飩的。”祝雪迎一邊攪拌著,一邊回答。
“餛飩?一種新的吃食嗎?”薛晨好奇地問。
“嗯,以前還沒做過呢,今天有薺菜,就給你做‘薺菜燕皮餛飩’……”祝雪迎拌好肉餡,開始擀餛飩皮。餛飩皮可不像餃子皮,要擀得薄薄的,煮出來是透明的。為了防止煮的過程中餛飩皮破掉,曉雪特地在和麵的時候放了雞蛋。
擀好皮,曉雪見小晨晨依然好奇地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