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伸手握住了她骨節分明的瘦弱雙手,心裡不由漫生出酸澀之意。“你只是生病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明天我就帶你去醫院,你的病一定很快就能治好的。剛才都是大哥不好,你不要傷心了,嗯?”
“喬大哥,你……”她抬眼看他,眼中終於不受控制地湧上了淚水。她看不真切他的表情,更接收不到他心底裡的真實想法。但是,她能感覺得到,他是發自肺腑的,真誠地想要幫助她。
“你不嫌棄我嗎?你不覺得我髒嗎?”她慌亂地伸手擦眼睛,語聲哽咽。
“你忘了嗎?你是我的妹妹呀!”他衝她溫和地微笑,在她面前,他總覺得自己是無比強大的。“哪有做哥哥的嫌棄妹妹的?何況,生了病怎麼能叫‘髒’呢?”
“可是,我把你的生活搞得烏煙瘴氣的,你不怨我嗎?”她抽噎著,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樣溫情脈脈的話語,那樣溫暖人心的力量,是從他那裡傳來的嗎?
“不要自以為是地將所有過錯包乾攬盡,”他安慰地笑說:“該發生的總會發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快點去睡覺吧。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去醫院檢查身體,嗯?”
“喬大哥……”徐曼儂鼻中一酸,眼裡又溼潤了。
“唉呀,原來曼儂是個愛哭娃娃呀!”他看著她水汽氤氳的雙眼,戲謔地打趣了她一句。
她臉上微微一紅,趕緊垂下了眼睛。
“好了,乖乖地不要胡思亂想了。”他直起身來,伸手輕撫了撫她一頭水光柔滑的秀髮。倒是難為她生得這麼一頭長髮。“時間不早了,快點睡覺吧!”
“嗯,我知道了。”她緩緩抬起起來,哽咽著應了一聲。“你也快去睡吧!”
他點點頭,轉身往門外走去。
“喬大哥,請等一下!”
喬墨軒剛剛扭動門把手,身後卻傳來徐曼儂的挽留聲。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疑惑地看了過去。
徐曼儂從書桌上抱過那盆白掌,小跑步至他面前,遞給他。
“喬大哥,這個放在你床邊吧。”她侷促地說:“希望它能幫助你睡個好覺。”
“謝謝你!”他還記得她說過的,經她手的花能讓人安眠。他伸手接過,低頭看向那盆白掌時,眼光無意間掃過了她尚未收未去的手,不由吃驚起來:“曼儂,你的手怎麼了?”
徐曼儂一驚,只見他正直勾勾地看著她的左手手腕。那裡,是白天她用別針劃過後,留下的一道深紅色的血痕。她剛才匆匆忙忙跑出去,忘了找東西遮蓋起來,沒想到竟會被他無意中看到。
“哦,那個啊,沒什麼的。”她支吾著,趕緊將手躲到身後去。“只是不小心掛到了而已。”
“在哪裡掛到的,我看看!”他不由分說,使勁地想要奪過她的手。
“沒什麼大不了的,喬大哥你快回去吧!”徐曼儂著急起來,一邊躲閃著一邊催促他趕緊離開。
“曼儂,你再不讓我看看,我可要生氣了啊!”喬墨軒沉下臉來說道。
徐曼儂果然被震懾住了。她不敢再拒絕逃避,乖乖地伸出了左手。
他輕輕托住她的手腕,蒼白的面板上暗紅色的劃痕觸目驚心。他今天抱著她的時候,就覺得她身輕如燕。這時託著她的手腕,更覺得輕若無物,他心中憐惜之情更甚。
不過,到底是被什麼東西給掛住的?這房間裡又沒有什麼特別尖利的東西。他下意識地四下環顧了一番。
“到底是在哪裡掛到的?疼不疼?”他輕輕推著她坐回床沿,放下手中的花盆,開啟抽屜,從裡面翻找出一盒創可貼。然後,撕開不乾膠紙,輕輕貼在了她的傷痕之處。不過,傷痕過長,創可貼的藥物覆蓋處顯然不夠,但眼下也只有先將就一下了。
“小心不要沾到水。明天帶你去醫院的時候,順便再讓護士給你包紮一下。”他一邊伸手將創可貼按壓伏貼,一邊囑咐說道。
她看著他半蹲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創可貼貼在她的手腕傷處,即使他一直在對她施予幫助與關懷,此時也仍是止不住地受寵若驚起來。驚喜、溫暖、甜蜜……這世上所有被賦予美好讚揚的字眼此時通通雲集過來,層層將她包裹。過去所受的種種委屈不平,一下子全被她所接受。這一刻,她是如此慶幸她仍然活著,她多麼感謝上天讓她沒有放棄自己。
不是上帝獨獨遺漏了她,只是時間沒到而已。
喬墨軒替她貼好創可貼後,感覺到她沒有反應。他抬起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