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手拄木杖的老太太彷徨無助的站在馬路邊,看到綠燈慢吞吞的往前走沒幾步,哪知竟又變紅燈,駕駛沒耐心等她透過,橫衝直撞的從老太太身邊呼嘯而過,場面看來讓人忍不住為老人家捏一把冷汗。
就見風間旭二大步跨向前,半拖半扶地攙起老太太,還引得對方驚恐的不住尖叫,以為是哪來的惡徒要擄人勒索,頻頻叫著,“我沒錢!”
他想安撫老太太,跟她回了句,“我不要錢!”但也許是表情太兇狠,反倒讓老太太更害怕了,顧不得木杖掉地,大呼小叫起來,“難道你要劫色!”
冰店內眾人全看得捧腹大笑,這位阿桑你嘛幫幫忙,看起來沒有七十也有六十五了,哪裡還有色讓人家搶。
一陣掙扎拉扯之後,老太太順利的被送到對面馬路,她咒罵連連,一點感激之意也沒有,指著掉在馬路中央的木杖要風間旭二撿回來。
“你們輸了唄。”唐弄曙的聲音響起,擲向身後的幾個同學。
表面上看起來像壞人的人,其實心可能善良得像天使一樣。
不知怎地,看到這幕她心底漾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怎麼說呢,不只是他的體貼、溫柔,而是他在對人家好的時候,是不求回報,為需要做而做的。
她想起那些接近自己的人,尤其是那些男孩子們,哪一個不是想要跟她有進一步的發展才對她好,他們存心不良,她當然也不用太天真,毫不客氣的利用回去。
看看他,那個老太太沒說一句謝的就走了,他也不以為意,像是習慣被誤解,臉上沒有什麼特別表情的走回來。
“喔,不會吧,我這個月的零用錢!”關月荷第一個哀號,這個園長老大還真是愧對他父母給他的“好皮相”,不去殺人放火就算了,幹啥還扶老太太過馬路呢?
“願賭服輸,等會回去後賭資記得奉上啊!”
嗚嗚,她哪有“願賭”呀,根本是被迫一定要跟她賭好不好。
“你們在講什麼?”風間旭二比比靠過來的關家姐弟及許同學。
三人馬上咻地縮回去,不過老實說,經過剛剛的事後,他們對他的懼意已少了些,他“中看不中用”啦,今天算是再度見識到那句老話——人不可貌相。
“我同學說你是‘人體冰風暴’。”
唐弄曙現在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樣,除了興趣外,還多了抹卸下心防的欣賞。
“呃?”看向擠眉弄眼的三人,許青芳的唇形似在說著——被你害死。
他兩道黑色濃眉皺在一起,似不太能接受……批評。
“你不同意?”她倒認為滿貼切的。
“沒人願意被當成冰。”
唐弄曙聳聳肩,接著像想到什麼的慫恿著,“大概是你不常笑的緣故吧!你要不要笑一笑?洗刷汙名。”
“不要。”不提還好,一提他又抿起唇,表情難看得好像有人欠他幾百萬。
“不要?”偏著頭,她一臉好純潔、好純潔的迷惑樣,看得他心生罪惡感。
“我不會笑。”他的聲音由齒縫擠出來,聽起來有幾分彆扭。
“啊!”她噗笑一聲,隨即忍住。“笑是一種本能,小孩子不用學就會笑。”
“我不會。”他說得很堅定,好像笑是對他男人的自尊心的羞辱。
“不可能不會,你笑一個讓我瞧瞧,別害羞……”除了死人,沒有人不會笑。
“不是害羞。”風間旭二忸怩地將頭轉開,悶著頭吃冰。
“喔!我懂了,是我太討人厭了,所以你才不肯笑給我看。”她故意露出傷心的表情。
他倏地抬頭,顯得慌張。“不是、不是,和你無關,是……沒人教過我怎麼笑……”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笑要人家教?”她有沒有聽錯,他是天生情感缺乏症者嗎?
“嗯。”他點頭。
很想暈倒的唐弄曙扶著額,一臉難以置信。“從小到大你一共笑過幾次?”
“一次也沒有。”他老實的說道。
“一次也沒有……”天哪!他是怪物不成,“你的父母不難過嗎?”
生了個不笑的孩子,相信每個父母都會淚眼汪汪,難展歡顏。
“他們覺得很好。”
很好?“你父母一點也不痛心,認為是自己的錯?”
難道他們一家人是火星移民,不懂得情感表達。
“不,他們覺得這樣的我有大將之風,足以肩負重責大任。”他的表情為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