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保靜靜聽陳士風解釋傳銷的害人之處,心裡非常矛盾。剛才張科長送支票來,說是蘭兵兄弟幫找到的人還錢爽快,債主感激不盡。能爽快還上百萬的人,照陳士風的話推測,不定是傳銷的大頭目。
“怎麼不說話了?喂,是不是碰上了這種人?”陳士風突然像審訊的口氣。
郎中保先是閃爍其詞,最後才狠下心說出來。
“哈哈!別擔心報復。”陳士風是很會揣摩別人心理的人,“這種組織不是黑社會,剛才我和你講過,他們靠的是單純的欺詐,你騙我,我上當不說,轉去騙別人,而且大多是親戚朋友。和黑社會相反,講義氣是大忌,有的甚至巴不得上線死快點,好取而代之。所以,不會有人報復。唉!真丟人,你能找到的人,我卻找不到。好了,我馬上去拜訪那人。”
有天,傅靜意外地接到檢察長的電話,要她送一個不大重要的檔案過去。檢察長似乎感興趣的不是檔案而是她,望她說:“小傅呀?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組織上也被你隱瞞了。”
檢察長平時是個不拘言笑的人,傅靜緊張起來:“我、我沒對組織隱瞞什麼呀?”
“別緊張嘛。”檢察長笑說,“我問你,省裡新來的紀委書記和你什麼關係?”
傅靜總算鬆了口氣,說:“是我父親,不過,以前他在外省,我不是有意隱瞞的呀?”
“哈哈!果然不錯,今早向你爸彙報工作,出來後市委吳書記跟我說,嚇我一跳!幾時傅書記有個千金在我手下了?想來想去只有你了。嘿,你爸這人有意思,來半年了,一點風聲也不透,你們是家學淵源啊!”
能夠被點名參加市民政局腐敗案的專案小組,傅靜最先想到父親的因素。她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不過,同事們對此沒表示什麼異議。
這個案子非同小可,案情並不複雜,民政局以局長為首,貪汙、挪用彩票款,收受彩票承包人的賄賂,金額逾千萬。紀委的人在案犯“雙規”期間,已審訊得一清二楚。可關鍵問題是,搜繳的贓款與案犯交待的數目出入極大。
“七十萬現金和存款,加上房子、車子、手飾,等等財物,摺合兩百萬左右,一共不到三百萬呀?和近兩千萬的交待數差得太離譜了!”
從紀委接手這個案件後,親自掛帥的王局長眉頭鎖得更深了。
“小傅,你把呂德旺的口供歸納一下,還有其他案犯涉及到呂的口供一起整理,我要再看一遍,到底忽略了什麼?”
“兩千萬?”主辦此案的方科長一支接一支菸抽,“這其中,水分肯定不少,有些人拿錢多了,自己也糊塗,以為交待越多越好,信口開河,而那些同案犯拼命想置主犯於死地。我看呀,呂大局長他老婆交待的五百萬,比較真實,這人來自窮困山區,膽小怕事,也符合他的性格。”
“這是一種可能。”王局長開始丈量辦公室,這是他的習慣,每一角都要走到。“同案犯信口開河是有,但呂不會,膽小的人有個死刑心理障礙,許多案犯到了一定的數目就抵賴,我不信他反其道而行。現在首當其衝是找到他那個二奶江麗麗。”
“江蘇人,目前瞭解,出國的可能性極大。王局啊!這個案子要跨省,甚至要跨國,你們領導可得有心理準備和財政準備,弄不好會成個爛尾案,大家難交差。”方科長一貫以給領匯出難題稱著。據說,這是他五十歲也提升無望的主要原因。
“追繳贓款一是項艱鉅複雜的工作。”王局長長雖然年輕,卻有一副好脾氣。“我參加過一個研討會,會上有個案例,說是為了徹底追繳贓款,辦案人員幾乎跑遍全國,最後追回來的贓款還不到經費的五分之一。與會的大多認為得不償失,尤其那些貧困省市,增加財政負擔,各級政府叫苦連天。我對這種觀點持反對意見,這是一種極不負責的指導思想。我和檢察長說過,我們不能這麼做。”
方科長笑道:“現在是市場經濟嘛,有這種思想並不奇怪。哈哈,反腐成本,不知道是哪位經濟學家提出來的?照此邏輯,殺人案更不該查,那絕對是虧本生意。好吧!王局,有你這個表態,我們可以放開手腳了。當然,通火車的,我儘量不坐飛機。哈哈!”
首次參加大案,傅靜不敢發表見解,一邊聽一邊用電腦給王局長歸納材料。這時,桌上的電話響,是高勇。
“下班時間到了,幹嘛呀?小紅說,呼了你幾十遍都不見回機。她今天訂婚,請客。我在樓下等你。”
“哦,我今天出差,下午剛回來。你、你先走也行。”領導在,傅靜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