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麼樣?”騎下的馬兒不安地挪轉蹄子,雷諾扯了扯韁繩以示安慰,聲音沉靜,似乎沒有意識到處於劣勢。
“你也不要怪我,國王老頭兒要我戴罪立功,只要我抓你回去,就可以重新做我的中將,過往罪行既往不咎……嘖嘖,你說劃不划算。”軍服被隨意系在腰間,大漢的胸膛強健如鼓。
“你忘了你是怎麼出來的嗎?”
指望這個散發著野蠻味道的大叔放自己走,雷諾當然不會這麼天真,只是他需要時間冷靜。
“哈哈哈!”彷彿被戳中笑點,虯髯大叔發出了特有的笑聲,隨即丹田再度發聲,“知道換一個人跟我這麼說話是什麼下場嗎?”男人伸出一根手指一比,鬍髭間露出慘白的牙齒,“我會一刀砍下他的頭顱,屍體漂亮的,就給兄弟們輪/奸。”
毫不在意地說著暴力色/情的話,大漢整個人不覺猥褻更有種迫人的危險。
雷諾以用餘光打量地形。這片空地一邊就是崎嶇向下的山路,能容納一騎,不過兩騎並排就有些困難,且因為靠近懸崖,地勢較為險惡,並不適合快馬奔走。值得慶幸的是,山崖下邊就是海域,站在此地已可眺望海面。道路東西走向,而大漢的人馬半弧籠罩著,離路口還有一段距離。為了降低對方的警戒,雷諾主動下馬,拉著馬匹往前走了兩步。
未等雷諾開口,大漢突然說:
“老弟,其實我也不是非要抓你不可。名啊位啊我想要還會等別人給嗎?不過我也不能白白放你走,鐵龍麥登可不是好人大叔。”
“你想怎麼樣?”
雷諾不動聲色地調整馬匹,眼睛卻是盯著對方。
“聽說貝魯西王子能落淚成寶珠,不過我對用來賄賂過低階軍官、獄長、侍從的東西不感興趣……這樣吧,只要你把他的眼睛挖下來,我就放過你怎樣?”大漢摸著鬍子,渾然不在意地笑道,“想必那將會是十分璀璨且舉世無雙的寶石吧?”
雷諾的眼神一下子陰沉下來,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又鬆開,隨即微微勾唇:“你確定?”
大漢眼神閃動,隨即爽然一笑:“本將一諾千金。”
雷諾早就構思好了方案,其實也不是什麼嚴密的計劃——讓馬匹帶走貝魯西,而自己阻擋追兵。理論上是很可行的,因為下山的道路就只容一騎。雷諾只要抽出放在貝魯西身上的匕首,再一拍馬屁股就好,只是等他轉身去抽匕首的時候卻猛然僵硬。在被麥登帶人截住也未曾變色的秀臉頓時一片慘白——
貝魯西居然在他背後悶聲不吭地用手指剜出了眼球!
雷諾握著刀柄的手悶出冷汗,聲音啞然:“你瘋了?”
“放、放……他走。”貝魯西將眼球丟向麥登,一隻手努力捂住空出的眼眶,鮮血從眼窩的窟窿中滾滾而下。雷諾雖然神經噴張得發疼,卻仍舊剋制情緒,第一時間脫下衣服堵住貝魯西的傷口——否則一旦被發現貝魯西的血可以變成紅色寶珠,不知道那些強盜軍人會做出什麼來。
麥登身旁的幾個將士貪婪地汲取著雷諾裸/露的上半身風光,而麥登卻一臉遺憾地看著手中還沾著鮮血的球體:“流出寶石的眼睛居然是顆破石頭。”
貝魯西的眼球在脫離主人後便慢慢僵硬,色澤混雜,最後成為質地簡陋的圓形石塊。圓形石塊被隨手丟在稀拉的草地上,滾到雷諾的腳邊。雷諾只是蹲下身,將石球擦乾淨,收入口袋。隨即冷道:
“我們可以走了吧。”
麥登的幾位將領和守衛官及幾個士兵不同,守衛官雖然也有軍人的冷硬,卻又貪財狡猾。貪財狡猾的人總會膽小怕死,而麥登身後的將領露出的眼光是貪婪——美色、財富、暴力……如同肉食動物注視著一切對手和目標,並非為了追逐慾望,而是為了饕餮慾望的眼神。放縱、浪蕩,並且在貪婪的同時又有著揮霍的品質。他們享受的是追逐、撕咬慾望的過程,而非滿足慾望本身。
雷諾明白以自己的能力是很難戰勝對方十號人的,即使心頭怒如火燒,也將字句清晰平緩地道述。
“當然,本將一向守信。不過你可以走,他留下。”麥登緩緩道,“你要是想讓他也走,就得留下代價。”
“什麼代價?”雷諾的神色無動於衷,貝魯西卻面色愈發慘白。雷諾抓住貝魯西不安伸出的手指,堅定地望著麥登。
“哈哈哈!”麥登突然高興地笑了起來,不過這豪邁的笑容絲毫不中和他充滿力量的野蠻,“你看我這些兄弟,陪我坐了5年牢,好久沒嚐鮮了,當老大的不能虧待他們不是?所以你有兩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