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白江一直以來的書信,沒隔幾句便要提上一次程妖,想必是不知道事情真相的,這麼個痴迷不悟的情況,真的還有藥可救嗎。
眼下我也不好直接告訴白江,不然這長久的努力瞬間付之東流,他想不開要自我了斷怎麼辦。
老白那兒,我暫時還是不去了。
總覺得心裡虧得慌。
於是我便拐著彎,抹著角地給白江傳達些強扭的瓜不甜,天涯何處無芳草之類的訊息,但願他能浪子回頭吧……
要說這事兒著實費腦,直煩了我好幾日。
言大夫瞧出些端倪,將我堵在廊上,問:“你是怎麼了?”怎麼連著好幾天都是一副神思倦怠的樣子。
我對著手指頭,眼神一陣兒躲。
“沒什麼。”
言大夫怎會被我輕易地糊弄過去,不過他居然糾纏不休,抓著我的手硬是不放我離開,幾個過招後,我倆莫名其妙地推起了掌。
直到千織路過,打量了一番,落下調侃之語:“切磋呢?”
切磋個鬼啊。
那廂她才走出幾步,卻又退了回來,對我說:“玫姐,你之前問的那個問題,我有答案了。”
什麼問題?
!
不不,這時候不需要你的答案。
我連忙對她打眼色,走,趕緊走。
言大夫見我神色古怪,已是先一步出聲將人截下:“什麼問題?”
我繼續甩眼色,別說,千萬別說。上次不過問了句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言大夫便差點將我的肩捏碎。
雖說以前不懂,現在也沒懂多少,但摸索著來,談起這些個話題,總覺得言悔是要生氣的。
然而,千織全招了。
一字不落。
“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言悔挑眉看我,那幾分威懾的眼神好似攥上了我的命脈。
我心神一晃,沒了力氣,被他輕鬆地推靠在身後的牆上,偏兩隻手還被這人擒在掌心,背上才硌了一下,就被拉了回去。
可接住我的並不是他的懷抱,而是半冷的語調。
“站好了。”
嚶嚶,言大夫好凶。
千織一看好像沒自己什麼事了,將尚未出口的答案吞進腹裡,道了句:“你們繼續。”便腳步輕快的走了。
我憋屈地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多餘的眼色再沒誰看,你給我回來——
等我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言悔卻沒有生氣,而是跟我反覆確認,我身邊的一個男人在追我身邊的另一個男人。
我擤著鼻子,不住點頭,對對對。
他在我的手心一陣兒撓,幾分自得地說:“我就說程妖是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