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融是真把我當成妹妹來呵護了,我很感激。縱觀這二十八年來的點滴,這世上的好人,還是多於壞人的。
搬家這天,周亞漠也來幫忙。事實上我並沒有多少行李,周亞漠還是接過了我的小行李箱放進車裡,倚著車門道:“今天過來,還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那天和你一起逃出來的女孩子,有下落了。”
原來香棠那天跑出來後,跑到一個村民家,讓他們打電話報警來救我。但村民都知道邱山住在那裡,誰也不敢惹,不只不敢陪著香棠來救我,還不讓她報警,甚至不讓她離開。等蛟哥一家一戶找到那家的時候,香棠已經被關了三天三夜了。
“人沒事吧”我焦急的問。
“嗯,蛟哥已經安頓好了。”
我心頭的大石落地,不免也要為杜瀅的下落不明而神傷,但今天也算是喬遷的日子,我打起精神來,和向伯父伯母告別,一路往新家去了。
向融一早就找了鐘點工來打掃清理佈置妥貼,甚至連一應的生活用品都有備齊,清清笑言:“這就是傳說中的拎包入住嗎”
向融敲了她腦袋:“就你機靈。”
我看著鋥亮的新家,由衷的道謝,向融傲嬌的道:“你不還叫我一聲哥麼”戲謔的朝周亞漠眨眼,這讓我想起周亞漠為幫我救杜瀅,帶我出席樂市慈善晚會的當天,向融對眾人宣佈,說我是他妹妹時的情景。當時向融也如此時一般,朝周亞漠眨眼。
周亞漠心情不錯,倒沒有馬上撇開頭去。向融膽子大了些道:“阿漠,不久的將來,我就比你大了。”
我沒聽明白怎麼回事兒,清清在一旁解釋道:“向融哥是要當大舅子吧”
周亞漠掛在嘴角的弧度越發擴大,向融點了清清的額頭:“這種事兒,不要說出來嘛,說出來人家會害羞的。”
果然,周亞漠俊逸的臉上現一抹可疑的紅色,我在心底低嘆了一聲,打斷他們的調侃:“哥,周先生是你的好友,便也如我哥哥一般。好了,都收拾妥當了,你們中午想吃什麼,我去買菜給大家做飯。”
我的話一出,室內的三人都呆愣了片刻,周亞漠最先恢復過來,拿了車鑰匙問:“要去哪裡買菜我送你。”
“不用了,樓下不遠就有個超市,清清,你和我去吧。哥,你和周先生先坐著聊聊天兒,我們很快就回來。”我拉著清清頭也不回的走掉,身後總感覺有一道視線焦灼著,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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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他又一次看上你的錢有什麼意思?
買了菜回來,清清要幫忙打下手,我發現忘了買番茄醬,清清又折回頭去買。
家裡周亞漠正在看電視,問起向融,說是早上一大早幫著搬家,困得很,睡覺去了。
我笑了笑,圍了圍裙進廚房。熟練的將菜擇好,該醃的先醃上。一回頭就見一道陰影倚在門邊,周亞漠見我察覺到他,索性大大方方的邁進門來:“要幫忙嗎”
“不用,你還是看電視吧。”
“也沒什麼好看的。要剝蒜嗎”
“不用的”
“那我洗菜吧。”他把盆搶過去,放了水,將青菜泡在裡面,一片一片的洗得認真。
我怔怔的看著他的側臉,線條流暢,稜角分明。甚至連長長的睫毛投在眼瞼的扇形陰影都十分清晰,我微微眨了一下眼睛,才意識到,他是真的近在眼前。
二十三歲那年生陸效,我險些喪命。當時我陷在半昏迷裡,對周亞漠深惡痛絕。在我看來,這一生,不能嫁給他,不能和他在一起,歷盡艱辛為別的男人生孩子,彼時彼刻的所有的痛,都只是痛,而這些痛,都拜他的消失所賜。
如果他不消失,我想我會有勇氣承擔瑰麗,有勇氣面對未來的生活。以前以為,失去一個人就不能活下去,其實不是,我照樣活得好好的,只是再不會燦爛的大笑,再不會覺得活著有多麼重大的意義。
出了產房的那一刻,看見陸效的那一刻,我發現自己的人生完滿了,而那個人,被忘在了我最痛的那一刻。
那個雨夜再見到他,我不是沒有印象,只是我刻意的迴避著,遺忘著,維持著,一直到現在。
曾經的他,是連碗都不會洗的人,是連吃芹菜要摘掉葉子還是吃葉子都分不清的人,現在正仔仔細細的洗著菜,可是歲月流轉,我們之間隔著的,不只是十二年的光陰。
“番茄醬買回來了。咦,周大哥也跑到廚房來了。”一室的靜謐被清清的聲音打斷,周亞漠已經洗完了菜,正幫忙剝蒜,清清轉而一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