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早就知道,遲早有一天,皇帝會這麼做。只是本座沒能想到,最後來的人,竟然是你。”
苦心孤詣,沒想到最後來了結的是他的女兒。
這輩子,他也只能有這麼一條血脈。
葉貞眉睫微揚,“看樣子千歲爺早已等著這一天。”
“皇后殺伐決斷,一人堪與君臨天下,不愧是皇上一手教導。這般雷厲風行,本座也是放了心。這天下交到你的手裡,倒也不壞。只是本座想著,若你累了,又該如何?”慕青起身,手中依舊握著那枚骨簪。
葉貞的視線,落在那枚骨簪上,眼底的光有些灰暗,“若是累了,就想想那些死去的人,自然也就不會累。哪日活生生累死,下了地府,也不至於無顏以對。千歲爺,你說是不是?”
慕青的指尖輕輕拂過那枚骨簪,一步一頓走下來,“其實本座可以殺了你,然後擁立小皇子登位,到那時,本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千歲爺不是已經做到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嗎?”葉貞冷笑著,“東輯事千歲爺慕青,手握生殺,錦衣衛橫行朝堂,先斬後奏無人可敵。”
點了點頭,慕青仰起頭,終於站在了葉貞的面前,“沒想到,本座這副殘軀竟然走到了巔峰。怎麼本座不覺得呢?”
“因為千歲爺要的太多。”葉貞看著他,容顏毫無懼色,眸色微冷而不減銳利。
“是嗎?”慕青陡然欺身,銳利的鷹爪已經扣住了葉貞的脖頸。
纖細的脖頸,雪白的肌膚烙印著紅色的印痕。
因為慕青鋒利的指甲深深嵌入葉貞的皮肉之內,少許血跡沿著指尖流出,在葉貞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血痕。力道之大,似乎只要慕青再用點力,葉貞就會香消玉殞。
慕青的速度極快,快如閃電。葉貞想著,就算風陰在場,大抵也不會死死盯著葉貞的臉,似乎要將她剝皮拆骨,那種眼神凌厲如往昔。葉貞面不改色,傲骨天成。
漸漸的,她看見慕青眼底的光一點點散去,終於化作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挽唇。
慕青長長吐出一口氣,彷彿放下了什麼,“這天下,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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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爺知道聖旨上寫了什麼?”脖頸上刺辣辣的疼,葉貞卻依舊淡漠從容。也不去理睬脖頸上的流血,彷彿那根本與自己無關。
“皇后要本座死,不是嗎?”慕青乾笑兩聲,笑聲少許微冷。
葉貞一步一頓朝著外頭走去,“那就請千歲爺自己去天牢吧,明日午時,本宮親自監斬。如果千歲爺現在走,本宮也不會攔著,念著千歲爺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放你一條生路。”
慕青嗤冷,“皇后如今是順則生,逆則死,你會放過本座?本座不死,你這天下如何還能坐得安穩?那些錦衣衛,就算落在皇后的手裡,只要本座一聲令下,照樣會反了你!”
聞言,葉貞頓住腳步,稍稍扳直了身子,“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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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皇后娘娘不信?”慕青凝著葉貞的背影。
葉貞長長吐出一口氣,卻不教慕青看清自己的容色,只是低低道,“本宮不是三歲的娃兒,千歲爺所說,豈會不信。這大彥朝的江山,說到底也有千歲爺的功勞所在。當年若不是千歲爺一力扶持皇上,盈國公早已霸佔了朝堂。皇上能安然活到現在,千歲爺功不可沒。”
“然則這世事便是如此,豈不聞功高蓋主?豈不聞飛鳥盡,良弓藏。不管千歲爺早前做過什麼,想過什麼,覬覦過什麼,如今的事實就是本宮不會容忍東輯事的存在。或者說,只是無法容忍千歲爺您的存在。一山不容二虎,江山不容二主。本宮說得這樣清楚,千歲爺可是明白?”
慕青頓了頓,葉貞這番話分明就是……
他忽然笑了笑,“皇帝到底沒有看走眼。”
葉貞深吸一口氣,“本宮答應過皇上,要替他守住江山,所以……若本宮還想見他一面,就必須實踐自己的承諾。”
君臨天下日,屍骨魂歸時。
她不敢忘,也不會再忘。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早已沒了回頭路。她所有的愛恨離愁都在回頭崖付諸流水,那些個塵世間的是是非非,都不及見他最後一面來得重要。
“本座會去天牢,明日午時,本座就在刑臺等你。”慕青清淺的說著,全然沒了早年的凌厲寒氣。
葉貞徐徐轉身,出神的看著眼前兩鬢斑白的慕青。喉間滾動了一下,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