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聲音都是緊繃。
雷五是聰明人,所以他知道怎樣才能懸崖勒馬,所以他知道怎樣才能讓雷大死心。
憨厚老實的少林俗家弟子、雷虎門武師雷大,對少門主雷乾的態度,十分地不友善。
他一進門就大聲嚷道:“雷五!小五!出來!”
雷五蒼白著臉,站在乾少身後。
“你放開他!”雷大像所有戲本里救美的英雄一樣中氣十足地大吼。
乾少無辜地攤開手:“我沒有抓著他……”
現在的情況超出了雷大看的戲本的範圍,讓他有點困惑,但他沒有忘記他來的目的,還是對雷五叫道:“你過來。”
雷五沒有動,他抬起眼斜了雷大一眼,道:“你叫誰呢?”
他生得清俊,人又工於心計,平常還不顯,但是這樣斜著眼看人的時候,氣勢就頗懾人了了。
雷大平常被他欺負慣了,被他這樣一瞪,不自覺退了一步,但還是色厲內荏地叫道:“你先過來,別和他站在一起。”
“我為什麼不能和他站在一起?”雷五順手搭上了乾少的手臂,反問道。
雷大的眼睛登時就紅了。
他腦筋向來很直。一怒之下當然是動手,一拳直攻向乾少,被雷五架住,順手一掌劈回來,雷大被雷五打慣了,竟然習慣性地沒有閃躲。被一掌劈在胸口,整個人都踉蹌了幾步。雷大隻覺得口中一股腥氣,下意識地伸手去抹,抹了一手掌的血。
連看戲的乾少都覺得有點過了。
雷五的神色略動了動,但很快又恢復了無懈可擊的冷酷表情。
“早就和你說過,那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冷冷地道:“是你自己腦子笨,硬要負什麼責任。你再糾纏不休的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雷大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只呆呆地看著手掌上的血。
他和雷五也是從少年時候就處在一起,他腦子簡單,不記事,已經想不起是什麼時候雷五就開始成天欺負他了。但是在他的記憶力,雷五從來沒有真正地讓他受過傷。
他覺得有點懵,有有點慌,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可是他自己卻還矇在鼓裡。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過自己腦子不濟事。
“我說的話,你要記住了。我就要走了,不要逼我在走之前再對你動手。”雷五冷冷地垂著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
雷大有些懵了地看著他。
“你……要走了?和誰一起?”
雷五沒有回答,只是退回了乾少身邊,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乾少剛想以一個“惡少”的角色說點什麼,只聽見雷大憤怒地大吼了一聲,像一頭被侵犯了領地的老虎一樣撲了過來,乾少動作迅速地閃到了一邊,剛想解釋一下自己並不是沒有義氣,才發現雷五已經被雷大攔腰抱住,抵在牆上,雷五剛才那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全然不見,正對著雷大拳打腳踢。雷大被打得痛了,索性把他扛在了肩膀上,雷五懸在空中掙扎不下來,紅著眼睛叫道:“雷乾!”
乾少無奈地以一個惡少的形象出場了。
“雷大,放開雷五!他現在是我的人了!”
回答乾少的,並不是憤怒的雷大,而是一個從門外傳來的、熟悉的、因為痛心和不敢置信而稍微有點發抖的聲音:
“小乾?”
作者有話要說:盡情地潑灑狗血吧!飄走……
☆、決定
大當家此刻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
他此刻的心情,複雜得就像當年他在外祖父家的後山上發現了一棵野桃子樹。整天吃不飽的他欣喜若狂,偷偷從外祖父家裡拿來鐮刀把纏在樹上的藤都清掉了不說,還偷了不少石灰抹在樹幹上防蟲。於是他天天就守著那棵樹等桃子熟,還拼命按捺自己等著桃子熟透再吃個飽。誰知他不小心受了寒,病了幾天,好不容易痊癒了一點,連忙去山裡看桃子熟了沒有,結果趕到山裡,看見自己那七八個表兄弟全騎在光禿禿的樹上打鬧,地上扔了一地的桃核和青桃子。
而大當家現在的心情,就好像自己當寶貝一樣照顧了一個夏天的桃子都被別人啃光了一樣憤怒!傷心!以及充斥著無盡的怨念!
只是現在的他偽裝能力已經出神入化,他甚至可以維持著鎮定的外表——雖然他內心吶喊著要衝上去撕碎雷五然後打暈乾少拖走。
他就這樣鎮定地看著乾少,又問了一聲:“小乾?”
他好像只能說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