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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的床沿上,背對著我們坐著一個女孩。女孩是長頭髮,頭髮長到了差不多背心的位置。從背影看,也許是穿著清涼睡衣的關係,看上去女孩的身材是很苗條的。而先前看照片,女孩子的確長得算是漂亮,這樣的姑娘要是鬼上身可真是一件划不來的事情。於是我碰了碰胡宗仁,低聲對他說,你心裡念點你們瑤山的道咒,然後輕手輕腳繞到這姑娘正面去,看看她能注意到你不。

胡宗仁應聲去了,他先是繞到床邊,裝著沒事一般,手插在褲兜裡,然後眼睛斜著望著床沿上的女孩,接著一副吊兒郎當地走過去。從我的角度看,胡宗仁已經走到了女孩的正面,嘴裡應該是念著咒,但女孩依然一動不動。我看不見女孩的表情,所以我只能猜測當時的她面無表情。於是我對胡宗仁比了個手勢,那意思是說,你念咒的聲音稍微大點,大到讓她能聽到。胡宗仁會意,衝我點點頭,唸咒的聲音大了起來,大得連我站在房間的另一側都能聽見。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安安靜靜坐在床上的姑娘突然顫慄了一下,她開始聳著肩膀,就好像貓兒突然戒備起來的樣子一樣。胡宗仁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動作給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幾步,手扶著牆壁,然後眼神看著我。我對胡宗仁說,你繼續念,看看她能進一步做什麼。這回我的聲音就有些大了,如果那位姑娘不是被鬼上身的話,她也能聽見我說的話。

於是胡宗仁繼續念著,聲音也比之前大了不少,而這個時候,本來聳著肩膀,姿勢怪異的那個姑娘,突然從床上一蹦而起,朝著胡宗仁撲了過去,胡宗仁猝不及防,一下就被按倒在地,一聲“咚”的悶響,我就知道他肯定腦袋撞到地上了。見到這個情形,我趕緊跑了過去,用力抓起撲倒在胡宗仁身上正在嘶吼的那位姑娘,她的力氣很大,我都是費了很大勁才把她死死抓住胡宗仁的手給扯開,而與此同時,我也第一次看見了這位姑娘的表情。

姑娘的表情很猙獰,兩根眉毛和鼻樑之間已經緊緊糾結在一起,眼睛裡很多血絲,有很深的黑眼圈,嘴唇發白,這種原本很憔悴的樣子本應該給人一種無力的感覺,但偏偏她又顯得非常兇狠,這在我看來是非常矛盾的,而我心裡也清楚,但凡遇到鬼上身的人,通常都會有這樣幾種情況,這種和本人性格反差很大的,恰恰是最顯性的一個特徵。

我好不容易把姑娘給抓了起來,劉總看見這一幕,也來跟著幫忙,他和我合力把姑娘給按到在了床上,胡宗仁才咳嗽了幾聲掙扎著站起來。我開始把嘴巴湊到姑娘的耳朵邊,然後低聲念著安撫的咒文。這是早年師傅教過我的,他說當遇到一些心中戾氣很重的鬼魂,如果它能夠因為我們的一段安撫咒而放鬆不少的話,說明她的執念並非無法解決。而幸運的是,我雖然手上用力壓著她,但很快她也因為念咒的關係,安靜了下來,掙扎的反應越來越弱,到最後,竟然翻著白眼,整個靜止了下來。

劉總見自己女兒翻白眼了,可能他覺得翻白眼幾乎和快死了是差不多的意思,他很著急地問我,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我對他說,不要擔心,她這麼長時間沒好好休息了,只是睡過去了而已。我看劉總有點不敢相信的樣子,於是說,好吧,也不能算睡過去,更多是暈過去了。

我把手從姑娘身上挪開,讓劉總給她蓋好了被子,我就轉頭對胡宗仁說,你看見那姑娘的眼睛了嗎?他說看見了,這回這個肯定是有點兇的,不過我覺得咱們還是能收拾。我之所以問胡宗仁看沒看見她的眼睛,是因為我注意到,當我拉起她的時候,這個姑娘的眼仁裡,尤其是原本該黑色有瞳孔的部分,卻一片霧濛濛的。樣子很像是老年人白內障,有一層類似雞蛋清一樣的東西遮住了眼睛。這說明這個姑娘被鬼上身的原因,並不是因為自己體質的關係而中招,是因為她曾經親眼見到了那個上身的鬼魂,也許是在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已經被附身了。

在我們行內流傳著一條定理,不管是佛家還是道家或者巫家,甚至還包括更多散落在民間和鬼打交道的門派,我們都知道,絕不能跟鬼四目相對。鬼魂影響活人的最終目的,都是附身。不管有意還是無意,這條道理是不變的。因為當你和它對望的時候,很有可能會被“鬼換眼”,就是能夠借你的眼睛來看東西,直到能夠借用你的手腳來做自己的事的時候,那就是已經被上身了。而姑娘眼睛裡那層白濛濛的東西,可以說是她被鬼換眼的鐵證,因為那團白色的東西,是屬於這隻鬼魂身體的一部分。

我問胡宗仁,現在你覺得該怎麼辦?胡宗仁和對待鬼上身的方式是不同的,我是用嚇的方法把鬼給嚇出來,但也要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