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忍無可忍了。廁所外走廊上,丈夫正喝得有點醉醺醺的,摟著一個年輕姑娘的腰,做著一些非常下流的舉動。親眼目睹這一切後,翁女士再也無法忍受了,她撲上去就跟丈夫扭打在一起。這打架的動靜驚動了餐廳的保安,此刻的翁女士再也顧不上自己女強人的面子,,全然像個潑婦似的,而這一切都被循聲而來的公司同事們看在了眼裡。
那件事之後,楊先生在家裡跪在地上請求她的原諒,說得言之鑿鑿,聲淚俱下,還不停打自己耳光,翁女士咬咬牙,再度忍了下來,但是卻失去了以往的信任和信心。翁女士說,楊先生在那之後,乖巧了一段日子,儘管百般獻殷勤,翁女士心裡頭始終有著那麼一塊疤痕,那感覺就好像是吞了別人的一口口痰似的噁心。而為了維持家庭的完整,她不但要天天繼續和這個男人朝夕相對,還要忍受同事們那種明明就知道但裝傻的眼神,同時還必須得打點好自己公司的事務,翁女士說,那段時間,她非常衰弱,最可怕的是,她開始掉頭髮。
隨著頭髮越掉越多,已經能輕易看到黑髮中的頭皮,她就去染了一頭金色的頭髮,這樣一來就能看上去不那麼像掉髮的人,但那始終只是一個暫時的辦法,到最後,她給自己買了假髮,假髮的顏色,就跟自己染髮的顏色一樣,為的也是不讓人看出來。而且漸漸地,她開始習慣了白天都不去公司,等到同事們都下班以後,自己才到公司去理賬。
而到了2009年的時候,丈夫的那些怪現象又開始重新出現。但是翁女士早已心灰意冷,連想都懶得去想。那天她依舊回公司去加班,到晚上快8點的時候,下起了暴雨。翁女士平時是不怎麼自己開車的人,但是公司一直有辦公車停在車庫裡,於是她就拿了鑰匙,準備開車回家去,卻在走到車庫的時候,看到一臺自己熟悉的車。
那臺車就是楊先生的,車並沒有熄火,雖然沒開燈,卻傳來男女嬉鬧的聲音。毫無意外這車裡就是楊先生和另外的女人,怒不可遏之下,翁女士找來了電梯邊上的滅火器,狠狠朝著車砸去,砸碎了玻璃,也把車裡兩個衣衫不整的人給砸了出來。
翁女士說,當時楊先生正慌慌張張穿自己的褲子,於是翁女士衝上去就跟那個女人廝打在一起。翁女士告訴黃婆婆,那個女人是個黑色長髮的女人,但是樣子她並不記得了。因為畢竟自己歲數比較大,加上心裡又剛剛中了狠狠一刀,那個女人和她對打的時候,她非常吃虧,就在扭打的過程中,她的假髮給那個女人給扯了下來。
我曾經在一些電影裡看過類似的場景,就是抓扯打架途中,假髮掉落的滑稽模樣,那一般都會成為電影裡的一個笑點。但是當黃婆婆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卻說什麼都笑不出來,心裡反而卻充滿了一種想要揍人的衝動。我轉頭看著胡宗仁,他也在那兒鼓著鼻孔,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我非常理解他,而且我想任何人遇到這樣的事,都會難以自控吧。作為一個百裡挑一、高品質的好事之徒,我已經開始期待第二天和楊先生的會面了。
黃婆婆接著說,當假髮被扯掉在地上的一瞬間,翁女士就覺得自己變得非常赤裸。耳朵裡傳來那個黑髮年輕女人嘲笑的聲音,說什麼難怪自己男人要偷吃,原來自己是個禿子。可是恐怕連楊先生都不知道,翁女士的禿頂,竟然完全是因為他的關係一手造成的。於是這個時候,平日裡一直很堅強的翁女士再也沒能忍住,她很傷心地在這對男女面前哭了出來。但是這一哭,卻招來了楊先生的一個耳光。打完這個耳光後,楊先生丟下一句,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老子忍了你這麼多年已經夠了,日子不要過了,離婚!
翁女士告訴黃婆婆,說完這句話,楊先生帶著那個女人,開著被砸壞玻璃的車揚長而去。
翁女士痛哭著撿起自己的假髮,胡亂戴在了頭頂,然後一邊哭著,一邊回了辦公室,電梯上樓的途中,她幾度呼吸不暢,屬於哭岔氣了那種。回到辦公室以後,這麼久以來的壓抑完全釋放出來,身體卻吃不消,就此撒手人寰了。
黃婆婆說到這裡的時候就停頓了。於是她的客廳裡就剩下一片安靜。過了好一會,胡宗仁才說,所以她死掉的時間就是7點快到8點的時候對嗎,這就是她每次出現都是那個時間的原因對吧?黃婆婆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胡宗仁接著又說,那麼她每次出現,扯女孩子的頭髮,這我到是能想明白,那是因為她自己的假髮是被人扯掉的,這算是一個奇恥大辱。再加上那個扯她頭髮的是個黑色長髮的女人對吧?黃婆婆又點點頭。胡宗仁問她,那她對著那些老人哭是什麼意思呢?黃婆婆嘆了口氣說,大概她也想要找人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