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他都要問問對方是怎麼找到他的電話號碼的。一般來說都是熟人介紹,但是這次這個,對方雖說也說是別人介紹的,但卻沒告訴胡宗仁介紹人是誰,只是說人家不方便透露等等。
我告訴胡宗仁,這確實挺可疑的,那你表露出來你在懷疑了嗎?他說那到沒有,有事躲也躲不掉,沒事的時候,錢還是不能不賺的。接著他發出了他那招牌式發情般的笑聲。我說這回你接到的是什麼事?他說是楊家坪一所學校的。我想了想說,美術學院?他說不是,另外一個。
胡宗仁說的這所學校,曾經和我的人生有過一段非常短暫的交集。那是在我剛剛上高中的那年,由於我天生怕死,加上個子不高,下盤較穩,所以跑得比較快。體育老師憑著他那敏銳的觀察力發現了我的這一天賦,於是就一度把我當成體尖苗子來對待,要我學田徑。但很快我發現,打球比跑步更能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力,於是就開始踢足球,雖說踢得不怎麼好,但也代表過我們學校參加了那一年重慶市教委和體協一起舉辦的鐵道杯足球比賽。場上的我司職後衛,再加上本身我是左撇子,奔跑起來就像巴西球員羅伯特卡洛斯一般。而我的教練堅定地認為,沒有任何一個對方球員能在我瘋狗般兇悍的拼搶下突破防線,結果在那一場比賽裡,因為我走神去看邊上啦啦隊美女的關係,連丟6球,慘敗而歸,為此我付出的代價是,永遠告別了足壇。
而那場我人生中最高階別的足球賽事,就是在胡宗仁說的這所學校裡完成的。
胡宗仁說,因為這所學校的升學率一直很不錯,而這年頭考個大學比送孩子上個小學還容易,所以很多學生不滿意自己的考試成績,而這一部分放棄錄取和那些壓根就沒考上的人,就組建了一個班,稱之為“高四”。為的是復讀一年,再考一年。而暑假放了一半,高四的學生們就復課了。胡宗仁說委託人是學校的年級主任,專門負責這個幾個復讀班的,而年級主任找到胡宗仁,也是得到了校方的默許才這麼做的。說是學生群裡出現了一個傳聞,他們年級有一個班,在有一天晚自習下課後,有個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的學生就把教室門鎖上。而那天,恰逢是個雷雨天,重慶的夏天雷雨本身就比較頻繁。那位同學在鎖門的時候恰好來了一道閃電,原本漆黑的教室裡被那種電光給照亮了短短零點幾秒鐘,卻就在這麼一丁點時間裡,那位同學發現了教室的最後一排,靠近窗戶的那一側的角落裡,站著一個佝僂著脖子的人影,但是電光結束以後,卻又消失了。但是在雷聲傳到的時候,卻又聽到教室裡傳來一陣慘叫。胡宗仁說,那種慘叫據說是很害怕的慘叫。
害怕打雷嗎?我笑著問胡宗仁,鬼本來就怕雷電啊,否則你們的雷符怎麼會那麼好用呢。胡宗仁說,起初他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後來又覺得不對勁。假想一下,鬼害怕雷電那是一個真理,跟鬼怪本身的屬性沒有絲毫關聯,也就是說,不該有鬼是如此明顯的表現出自己害怕雷電的。再說了,如果一個人死於雷劈。那他壓根就成不了鬼啊,早就魂飛魄散了。
聽胡宗仁這麼一說,我又覺得有道理。胡宗仁接著說,而那個鎖門的學生,當時就很害怕,但是並沒有完全相信,估計還覺得是自己學習壓力大,幻覺了什麼的。但是回了宿舍以後,這個同學還是把事情跟宿舍裡的同學說了,雖然大多數同學並沒有相信,但這件事還是很快在高四這個學生圈子裡傳開了。
傳的多了,各種版本也就隨之而出現了。有學生說,這間教室在幾年前的一個夏天曾經因為考試失利而自殺了一個學生,就在教室裡自殺的,那天晚上也是打雷下雨。還有人說,以前有個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同學生病,上課的時候趴著休息,下課後大家都當這個同學是睡著了,於是就自己走了,第二天來教室發現已經死了,而那天夜裡,也是在打雷下雨。諸如此類的傳聞很多,老師們也都聽說了這件事,所以學校就開始批評那些傳謠的學生,說這樣的傳聞只會影響同學們的學習,你們難道還想再考一次嗎?
說到這裡的時候胡宗仁突然笑了,他對我說,好像咱們很多案子都是類似的發展軌跡是吧?先是有人目擊,然後有人傳謠,接著有人闢謠。我也笑著說是啊,後來怎麼樣了,胡宗仁說,後來有一天晚上,是任課老師因為批改作業最後離開教室,結果這位老師在鎖門的時候,也發現了一模一樣的場景。
我想了想說,那天晚上應該也是個雷雨夜吧。胡宗仁說是的,而這個老師就是這次打電話給我的這個年級主任。我說難道他不害怕嗎?胡宗仁說,害怕也沒用啊,所以他就把這件事報告給了學校領導,學校領導不準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