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珍不能告訴她自己很急,只好道:“等二郎回來,我會讓他經常回家。又不是有多遠,多跑兩趟會怎樣?你也要下點功夫,早日開枝散葉才是。”
林謹容微微紅了臉:“這不是才兩個月都不到麼,不急。”
林玉珍氣急,用力戳了她的額頭一下:“別怪我沒提醒你,你二嬸孃和大嫂為何那麼囂張?就是因為她們有兒子。”
“嗯。”林謹容應了,順手拿了扇子給她搧著:“聽說這幾日二叔父和大哥都在外面招佃戶,好幾日沒回家了。二嬸孃和大嫂這幾日心情都不太好。”
林玉珍眯了眼道:“她們又為難你了?”
有了芳竹,其實這些瑣事林玉珍和陸雲都知道,林謹容心裡清楚得很,也不戳破林玉珍,只笑道:“那倒沒有,我只是聽說做夏裝這批布料,都是從王家鋪子進的,並沒有從二嬸孃的鋪子裡過,心裡一直就有些擔憂。”宋氏和呂氏自她那日拒絕了她們示好之後,安靜了很久,彷彿撇清似的,進衣料的時候也是從旁人那裡進。
“你這是擋了她們的財路了。”林玉珍就冷笑:“從前這布一直就是她婆媳二人做手腳進的,你別看下人的衣服是隔年做,這麼多的人長年累月下來也是不少的一筆。若非你,此番她們就有得賺。這還只是個開頭,往後你管的越多,越能幹,她們越恨你。她的脾氣我知道,你別看她笑得這麼好看,等你不防備的時候,她就會突然來刺你一下,叫你防不勝防。”一邊說,眼睛瞟向林謹容,觀察她的神色。
林謹容微微一笑:“我即便不成,不是還有您坐鎮麼?”
兩個人這段日子沒什麼衝突,林玉珍也很滿意林謹容對芳竹的態度,聽了她這話,雖不以為然,卻也沒做其他怪聲。只被這一打岔,就光想著要去找找二房的破綻,就沒閒心再去管林謹容:“我這裡不要你伺候了,回去給二郎做衣服。”
等林謹容才出了門,林玉珍便吩咐芳竹去將陸雲叫過來說話。陸雲近來有些懶怠,越來越不喜歡出門了,她多少知道點原因,任由是誰,這個年紀了還不曾定親,總是或多或少都不願意露面的。她少不得要找點事陸雲做,省得陸雲閒了就胡思亂想。
林謹容回了房,荔枝正在細細縫製陸緘的袍子下襬,見她回來,忙放了手裡的活計,服侍她淨了手,遞過針線:“奶奶,不能再拖了,適才櫻桃聽說,三太太前十日就偷偷命人給二爺送了兩套夏衣鞋襪過去。都是她親手做的。”
林謹容一笑,低頭給陸緘縫製裡衣:“二爺不會怪我的。我哪有三太太閒?她指不定早就開工了的。”
荔枝憤憤不平地道:“三太太也是,她若是要送東西給二爺,也該過來問一聲,問問我們是否有要一起帶去的。您的衣服沒趕出來的,那鞋襪不是趕出來了的?她這樣,好似故意顯著您沒她牽掛二爺似的。”她心裡還有幾分不平,陸緘去了這麼久,也不知回家一趟,這是故意晾著林謹容麼?
林謹容笑道:“你管她怎麼做?咱們又不是要和她比,也比不來。有這生氣的閒工夫,不如早點把這衣服做出來。”
荔枝本來還想寬慰她兩句,但見她果然真是平平靜靜的,並不放在心上,心情自然而然也就跟著平和下來,專心縫製衣服。
這一做就做到了傍晚時分,把最後一針縫完,荔枝輕鬆地提起衣服來給林謹容看:“奶奶,您瞧怎樣?也不知道二爺穿起來合身不合身?”話音未落,就見陸緘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這裡,驚得趕緊將衣服放下去,結結巴巴地道:“二爺?”這人真是說不得,她是怎麼也沒想到,才剛說到陸緘,陸緘就悄無聲息地回來了。少不得怨怪看門的張婆子,竟然都不吱一聲,想著非得把這張婆子好生敲打一回才是。
林謹容默了一瞬,將手裡的針線放下,起身轉了過去。
陸緘揹著光站在門口,一雙眼睛黑幽幽的,靜靜地看著她,臉上並看不出什麼特別的神色,見她看過來,也不說話。
林謹容綻開一個燦爛的笑臉,迎上前去:“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提前讓人來說一聲?”
“臨時起意,才進門不久。”陸緘應景似地翹了翹唇角,緩步走進去,目光落在桌上兩個針線籮,一件鴨卵青的外袍已經完工,正是適才荔枝提起來的那件;另一件白色的羅制裡衣,針還戳在上頭,還沒做完,正是林謹容適才在做的活計。
荔枝連忙給林謹容使了個眼色,快步出去安排晚飯和熱水,順帶把人交到角落裡狠狠責罵了一頓。張婆子委屈得要死:“那不是剛開了口,就瞪了我一眼,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