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超風想了一下,誠懇地道:“我陪著你吧,在他的身邊,你不出事兒,就是幫他大忙了。”
包惜弱笑了:“也對。別給他惹麻煩就好。”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行到了一處驛站歇息,完顏康過來請安,包惜弱道:“你這一頭一臉的灰。”取了手帕給他拂去浮塵,完顏康閉上眼睛,一陣香風過後,睜開了眼睛。包惜弱拿著茶碗喂他,他張口去接,斫答在旁看了驚訝極了:這幾歲了呀?感嘆過後,又想起自己的家鄉來了。
梅超風聽得聲響,哼了一聲,自己默默吃飯。眾人大為驚訝,這婆子真是無禮!王妃和節帥還沒動筷子,你就先吃上了!然而包惜弱與完顏康都不在意,母子倆膩歪了一回,只當沒看到一樣,也吃起飯來。
“食不語”,八分飯,上了茶點,完顏康才笑道:“媽,有件事兒想跟您商量一下兒。”
包惜弱奇道:“什麼事兒?有事兒你拿主意就行啦。”
完顏康搖搖頭:“這事兒得問過媽的意思。”
包惜弱心裡一緊,想起中都說的什麼議婚的事兒,試探地問:“那是什麼事兒?”
完顏康道:“我那裡可不如中都繁華,難民啊、傷兵啊、孤兒寡婦啊什麼的都多,我就想……”他想辦個半官方的慈善組織,讓包惜弱來主持。說主持也不是很恰當,他現在也不是很瞭解包惜弱的辦事能力,語言犀利並不代表做實務能面面俱到。但是給她找件事情做,還是很有必要的。什麼養雞養鴨救兔子之類的,就先放放吧,先救救人。
包惜弱大喜,言語裡卻還有一絲躊躇:“我?我能行嗎?”
完顏康道:“誰是生下來就什麼都會的呢?正好,現在跟夏人議和了,南下的事兒,我想辦法,蒙古也該消停一陣兒啦。我正好騰出手來經營關中。”
包惜弱一驚,低聲問道:“南下?”
完顏康胡亂動了幾下眉毛:“啊,回去再說,條陳還沒寫出來呢。”
“這?”
“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放心。”看包惜弱沒胃口的樣子,又附耳過去告訴她打不起來。
除了這一件事情,一路上一切順遂,最大的麻煩還是梅超風。她不知道為什麼,動了個非要教完顏康武功的念頭,整日煩個不停。完顏康是打死也不肯學的,梅超風以為本門武功不蒙因師允許不能教,九陰真經教一教又不會死!
包惜弱整天看他們鬥法,只管笑著,也不幫誰。
一路笑鬧,路過易州時,完顏康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哎,我在這裡有熟人哎。”梅超風氣道:“不過是些巴結你的人,這也算是熟人,不害臊。”完顏康道:“真是熟人呢,那一年我引兵北歸的時候遇到的,這麼大膽子的明白人還真沒遇太多。”將張柔的事情說了。
包惜弱道:“哎呀,那紇石烈執中可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你出完氣走了,他別再報負起這個張柔來。”
完顏康道:“早想到啦,我年前打這兒過的時候,也命人去看過了。”包惜弱道:“好好好,知道你周到。”
事實證明,還是包惜弱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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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易州的時候天色已晚,完顏康並沒有命人去尋張柔來見,而是歇息一晚,第二天攜包惜弱與梅超風去定興張柔家。
也是來得巧,正遇到張柔娶妻。完顏康這個年紀,家中長輩已經操心他的婚事了,張柔比他大上幾歲,此時娶妻還算晚婚呢。打村頭就見到張燈結綵,一般官員出行,遇到紅事白事的路過,都會避上一避,完顏康也不例問,命親衛喚了個小孩子來問。小孩子了正急著去搶些糕餅糖果吃,飛快地說完一溜煙兒跑了。
完顏康便對包惜弱如實說了:“少不得討一杯喜酒,唉,我這腰帶要不保。”包惜弱道:“你這樣子過去,送條腰帶也不像是賀人家喜酒的。這般過去,官威一擺,你說是給他長臉,尋常百姓就罷了,他們也感你的恩。若照你說的,是有見識的人,這樣反而是輕慢了人家。我現在也不用插帶什麼首飾,也不用穿什麼好衣裳,你卻給我帶了這許多來,拿首飾綢緞湊成四樣禮物,才像是道賀的樣子。”
完顏康道:“媽說的是。那咱們換身衣裳?叫他們將禮物送過去就是,咱們卻自自在在蹭一頓酒席。”
包惜弱道:“這才對嘛。”
那一廂,依古禮,張柔是晚些時候迎親,此時還在家中緊張地準備著。早先易州知府那裡送來了訊息,道是完顏康想看他。張家上下大為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