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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吳解現在懶得想這些事情,海妖們數量再怎麼多,難道還能比當初東海大戰時候更多嗎?
當年太虛祖師可以把東海妖族燒得丟盔棄甲,將魔門之首的龍魔宗直接滅門,吳解身為火部正法的傳人,自然應該繼承太虛祖師的優良傳統。
一群魚蝦罷了,就算數量多了一點,也不過就魚蝦而已!
他倒想看看,這些魚蝦們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也敢來禍害蒼生!
片刻之後,如山巨浪漸漸近了,而吳解凝聚的火焰之山也已經完全成型。
於是他不再等待,催動著火焰的山巒,在波濤滾滾的大海上一路向前,朝著巨浪衝去。
此刻夜風很大,海面上怒濤滾滾,但怒濤之中,卻有一座千百丈高的金白色火山,猶如一艘巨大的戰船,逆著驚濤駭浪,一路向前。
火山所至,狂風被分開,巨浪被點燃,熊熊燃燒的烈焰不斷四面展開,將茫茫海面化成了一片火海。
這一幕極為壯觀,非但讓那些留在長寧城裡面沒有出戰的修士們看得目瞪口呆,也讓天空中的心魔宗弟子們為之變色。
“吳解的心志似乎一點也沒有被擾亂。”有人澀聲說,“果然不愧是火靈子轉世!當真心堅如鐵!”
“就算是鋼鐵,時間久了也會生鏽的。”一個聲音在虛空中響起,正是剛剛趕到的那位長老,“種子已經種下去了,日後只要機會合適,自然會生根發芽。我們心宗擅長的原本就不是正面搏殺,而是在無聲無息之中侵蝕對手的心靈一一你們不要總是隻想著心魔大法,須知要侵蝕心靈,法術以外的手段也一樣有效!”
眾弟子頓時歎服,那長老又冷冷地一笑,說:“而且你們別看他現在氣勢這麼高漲。須知月盈則虧,水滿則溢。他現在已經到達了一個頂點,緊接著就是下降的勢頭了嘿嘿,說不定都不用我們出手,他很快就會死在這一戰之中了!”
“吳解的情況不是很好。”類似的話語,從坐在長寧城另一邊城樓上的蘇霖嘴裡說了出來,“人生的運勢有高有低,這是天地迴圈之理。吳解此刻已經到達了運勢的頂峰,接下來運勢自然就會回落——要是在平時也就罷了,眼看他就要大戰一場,運勢在這個時候回落,只怕很不妙!”
祝槐眉頭一皺,問:“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幫他?”
“牽涉到運勢的事情,我不想出手。”蘇霖淡淡地說,“我們佔h者,最重要的就是要順天知命,明哲保身。你看我那小師弟,無論道行還是神通都已經超過了我,可我現在活得逍遙自在,他卻把自己送到了大麻煩大凶險之中,這是為什麼呢?”
“福禍無門,惟人自召。他們自己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就要自己面對選擇的結果。我不會幫他們的。”
祝槐注視著皇宮上方那正在翻騰的氣運,沉默片刻,深深地嘆了口氣。
正如蘇霖所說,現在的情況,是蕭布衣、吳解等人自己選擇的結果。若是他們願意的話,其實完全可以逃走;但他們沒有選擇逃走,而是勇敢地挺身而出,扛起了責任一既然他們扛起了責任,就要面對可能的危險。
祝槐也好,蘇霖也罷,終究都是世外之人。這種牽涉到人間國家興衰,牽涉到一城百姓生死的事情,不是他們這些世外之人應該插手的。
旁門中人不是不管世事,但他們所願意管的,只有那種“全世界”規模的事情。除此之外剩下的事情,只要不直接影響他們的生活,他們就不會出手。
一城百姓的生死對於兩個妖怪來說太大,而對於旁門來說卻又太小。
蘇霖看看遠方那座即將和巨浪相撞的火山,又看看正在皇宮之中艱難地施法,維持著巨大陣法運轉的蕭布衣,眉頭皺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就算要幫忙,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幫。現在正是事情發展到巔峰的時刻,此時插手,就等於是自己朝著命運的激流撞過去,殊為不智!
不過只要蕭布衣和吳解能夠在這一波命運的激流中生還,他便會出手。
現在他的力量不足以調動整個命運的流向,但只要等這一波勢頭過去,命運之流便會暫時緩和一下——到那時,就是他可以施展手段的時刻了!
蕭布衣自然不知道師兄已經來了,更不知道師兄也幫不了自己,他此刻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正在陡峭山路上拖著小車艱難前行的力夫,既感覺無法支撐,卻又不敢有半分放鬆——整個大陣都已經跟他連成了一體,只要他有半分鬆懈,陣法崩潰,第一個死的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