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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額爾慶尼三十出頭,身高五尺,長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在官場上也算是少年得志。不過這位仁兄不是靠本事上來的,他能謀得這樣一個官職,還得從他的發小貝子爺說起。

貝子爺比額爾慶尼大兩歲,有純正的皇族血統,姓愛新覺羅名溥偲,他的祖父是道光皇帝的親弟弟,被封為多羅郡王,二十多歲就故去了,爵位傳給了他的父親。按照清制,子承父位要降襲一等,所以貝子爺的父親承襲的是貝勒爵,到了他這兒,自然再降一等成為貝子。額爾慶尼的父親就任雲貴總督的時候,他正在給溥偲當伴讀,倆人一塊兒學習四書五經、弓馬騎射,溥偲只有姐妹沒有兄弟,他拿額爾慶尼當親弟弟看待,可謂關愛有加;額爾慶尼的父親也不大願意把兒子帶到西南邊陲,就做了個順水人情讓他留在了貝勒府,這樣,額爾慶尼和溥偲一起度過了少年和青年時代的大部分時光。額爾慶尼的父親過世以後,他出於對自己前程的考慮,決定涉足官場,幫忙的人自然就是兄長溥偲了,溥偲這時已經承襲了父親的爵位,人稱貝子爺。皇宮裡上上下下都是貝子爺的親戚,再加上他和老佛爺的關係不錯,所以,沒費多大力氣就舉薦額爾慶尼到山西補了按察使的缺。

這山西按察使為正三品,負責掌管一省的風紀,澄清吏治、稽核刑獄,隸屬於總督和巡撫,也是一省的重要官員之一。不過,額爾慶尼對政務和官場上的應酬都不是太有興趣,經常心不在焉。遠離京城之後,他愈加懷念起過去吃喝玩樂的日子,特別是每天早上遛完鳥之後,和一幫有同好的貴族、官宦子弟聚在泰豐樓黃鳥兒座的茶館裡,喝著明前的龍井,就著泰豐樓特製的宮廷小點心,天南地北地一通兒神侃,那份舒坦喲……孰料,太原府提籠架鳥之風遠遜於京城,額爾慶尼來了好幾個月居然就沒有相中一個理想的去處,不免心灰意冷起來,直想脫下這身官服一走了之。倒是貝子爺寫了一封長信勸他先忍著點,好歹混個一年半載的,他在京城裡再幫著尋摸個合適的職位,額爾慶尼這才安頓下來。

平心而論,額爾慶尼的心眼兒不壞,就是腦子不大好使,處理起事情來往往瞻前不顧後,又好認個死理,再加上凡事漫不經心的性格,所以時不常的會發出一些顯而易見腦子不夠使的指令,讓下屬苦不堪言。

這時,額爾慶尼還坐在條案前批改公丈,他的貼身侍從三郎風塵僕僕地走進來:“稟報大人,我回來了。”三郎二十四五歲,一副精明強悍的樣子。

額爾慶尼抬起頭來,端詳了三郎好一會兒,才問了一句不關痛癢的話:“剛到吧?”

三郎頓時警覺起來:“剛到,我把令尊大人護送到京城,沒敢耽擱,立刻就往回趕了,這一路上還算順利。”

“順利就好,這段日子不得踏實,家事、國事哪個也不能耽誤,家事了了,操心的就剩下國事了!”額爾慶尼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院子裡唧唧喳喳嗚叫的鳥兒顯得憂心忡忡。

“這日子不是過得太太平平的嗎?大人有什麼國事可操心的?”三郎用白布小褂抹著頭上的汗水。

額爾慶尼轉過身來:“你不懂,打從春天起,咱們的鄰國朝鮮,農民鬧什麼‘東學黨’,這亂子朝鮮皇上鎮壓不下去,請咱大清國出兵,這原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給鄰居幫個忙兒嘛,可日本人愣是在裡頭插了一槓子,藉著咱們往朝鮮派兵,他們也派了兵,居然還搶佔了從仁川到漢城一帶的要地。”

“這不明擺著跟咱大清國較勁嗎?我看他們是沒安好心!”三郎的火兒也被勾起來了。

額爾慶尼擺擺手:“唉,不跟你說這些了,近來政務繁忙,要啟稟聖上的事情很多,白折兒眼看要用完了,你趕緊再去趟京城,記住,到城南琉璃廠,買松竹齋的,快去快回。”

三郎立刻就蔫兒了:“是大人,小的明日就啟程。”從額大人的房間裡出來,三郎就嘟囔起來:“怎麼不早說啊,這剛從京城回來,又他媽得折回去……”

這段時間,秋月回了趟浙江紹興老家,把祖父母、父母還有奶媽的遺骨都帶來了,在京城郊外給他們修了新墳,這樣她就能在京城安心長住了。秋月原本打算等楊憲基在刑部重審當年父親蒙冤的那件案子有了結果再去張家謝恩,誰知那是皇上親自處理的案子,要想翻過來一時有相當的難度,於是秋月不想再等了,她直接去了琉璃廠。自從上次秋月被左爺糾纏以後,楊憲基給她選了個丫鬟小玉,小玉聰明伶俐、性情溫和,隨時陪伴在秋月的左右,也使楊憲基繃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心多少有些放下了。

琉璃廠是條不長的街,秋月和小玉從東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