礬的辦事處。
總而言之,這個德克薩斯輪,他強壯得就像是德克薩斯佬。他穿著五彩斑斕的夏威夷襯衫,看起來像是印染廠丟棄的廢料,與我身上的這件有品位的紫白色相間的襯衫不一樣。他是一個年輕的傢伙——大約五十五歲——穿著嶄新的藍色牛仔褲,戴著黑色的墨鏡。他太陽袕兩側的頭髮已經花白了,其它地方卻是可疑的黑色,鬈曲著,有些像電影裡的保鏢。他腦袋碩大,下巴颳得很乾淨,伸向我的手只比煎鍋小一號。
我只是看著它。
他沒有表現出受到冒犯的樣子,只是縮回手,坐在我身邊的甲板椅上,一種不太可靠的椅子,然後問:“你介意我自己坐下來嗎?”
“還會有別人為你做這件事嗎?”
他輕輕地笑起來,牙齒就像浴室中擦拭一新的瓷磚那樣白。假牙?“你很難找啊,黑勒先生。”
“也許你應該僱一名偵探。”
他的一條眉毛從墨鏡後面揚起,“這正是我來這裡的原因。”
“我退休了,”我第一次沒有使用“半退休”這個字眼,我拋開了那個前置詞,一方面是自我承諾,一方面也為了讓這個德克薩斯佬的興趣降低下來。
“你從來不回我的信,”他說,發音中的“我的”聽起來像“我哦”。像絕大多數的南部男人一樣,他竭力讓聲音聽起來既溫文爾雅,又危險十足。
“是的,”我說,“我從來沒有回。”
“至少你沒有假裝出不曾收到它們的樣子,你讀了信了?”
“第一封讀了一半。”
一艘摩托艇從水面上呼嘯而過,艇上女人那一頭美麗的金髮在陽光下絢爛奪目,藍色的水面上蕩起了漣漣細浪,那個女人的肚皮也在微微顫動。
“剩下的你扔掉了。”他說。
我點了一下頭。
“還有一些信件寄到你的辦公室了,你也沒有回過。”
“是的。”我說,學著他的發音。
“然而我得到了你家中的電話號碼,你弄到了一臺他們那種留言機,多麼神奇的小東西;”
我向他舉了一下裝朗姆酒的杯子,“電影中那個叫詹姆斯…邦德的傢伙,他的原型就是我。”
他咯咯地笑起來,“說實話,我並不吃驚,你的大名充斥著那些最該遭到詛咒的地方。”
我從墨鏡上方瞥了他一眼,然後說:“我知道你走了很長一段路,所以我打算讓你把話說完。”
“然後你會讓我拖著德克薩斯的肥屁股滾蛋?”
“我永遠也不會侮辱一個人的家鄉。”
“你瞭解她,對吧?”
“誰?”我問,但我知道他指的是誰。
他透過墨鏡注視著我,“除了我以外,還有別的人就這個話題問過你嗎?”
“沒有”
“很多人都談起過你,我查閱了那些卷宗,曾經有一個時期,你與很多名人都有交往。”
“為了做生意。”我聳聳肩。
他的牙齒髮出了一下“卡答”聲,讓我以為他正在咀嚼核桃派。“弗蘭克…南希與埃利特…內斯的密友,這是迪林格傳記中提到的;巴格西…謝蓋的死黨。”他挪動了一下身體,似乎想把這一廂情願的對話堅持到底,“你真的是胡爾…郎的保鏢之一嗎?在那個夜晚他受到槍擊?”
我喝了一口飲料,“那是另一個值得驕傲的時期。”
他深吸了一口氣,胸口開始膨脹,然後他將氣吐出去,接著說:“當然,還有一些人說你幹了很多不光彩的事,材料加起來足有兩英里長,一英里寬。”
“多高呢?”
“人們說你持有各種各樣的信用卡,插手各類有名的案件讓自己名氣大噪,從而發展你自己的事業。你自吹自擂的那些事情沒有一件是真的,你真的同瑪麗蓮…夢露有一手?”
我摘下墨鏡,隨手扔到草叢中,“我想你是在我的地盤上。”
那浴室瓷磚般潔白的牙齒又隨著微笑露了出來,“我想你的意思是在門外?否則你就要踢我的屁股了?我猜測你同林德伯格的接觸是A.E.牽的線,不久,你就破獲了那起綁架案,是不是?當時,你不是還在芝加哥警察局嗎?”
我站起來,轉身面對著他,“這就是你想知道的東西嗎?還是你想像蚊子一樣,在吸血之前先嗡嗡叫上一陣呢?”
“我可以給你看一件東西嗎,在我離開這裡以前?我的意思是,我走了很長一段路我是從達拉斯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