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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我你個頭啊!滕寧條件反射般舉起酒瓶向來人砸下去,“咕咚”一聲,來人滿臉是血地到了下去。可轉眼後面的非人類們舉著雙手就向滕寧抓來。

“放開我~放開我~”滕寧虛弱地喊了幾聲,猛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慢慢地,臥室中的景象才出現在眼前,老式的衣櫃、桌椅,還有自己身下這張吱嘎亂響的床。

滕寧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自己滿頭是汗。起身倒杯水灌下去,也不覺得意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一有令自己不安得事情發生,就會惡夢連連。黑暗中看著自己在衣櫃鏡子裡得投影,忽然發現沒有笑容的臉上也會有些肅殺之氣。房子老了、衣櫃老了、鏡子也老了。略微側側頭,鏡子邊緣缺失的水銀會讓人的面部扭曲,好像在看另一個自己。

滕寧嘆了口氣,好像睡不著了。起身走到父親的臥室,從抽屜裡拿出煙和菸灰缸,靠在床邊,將煙點燃。深深地吸進去,在肺裡轉一圈再撥出去,人的心情頓時平靜許多。抬起頭,看著父親的黑白遺像,望著自己的眼睛好像在說些什麼。

三歲的時候,滕寧才做了治療唇顎裂的手術,就是所謂的兔唇。也是在那一年,父親蔣天相辭去了分局局長的職務。但對於滕寧來說,家裡永遠有一個冰冷的母親,和熱情但卻悲哀的父親。滕寧看著蔣天相的臉,苦笑。爸爸說,媽媽是因為沒有生好自己,才會覺得內疚,覺得難過。可滕寧知道,也許媽媽真的內疚、難過,卻不是因為自己。

摸摸自己的人中,還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道傷疤。當年的手術很成功,若不細心留意,根本看不出來嘴唇和別人有什麼不同。人生有很多事情都是這樣,也許看不出來,但並不代表不存在。就好像這看不見的傷疤,用手指一摸,就能感覺得到。

滕寧對這個世界沒什麼過分的要求,真的,沒什麼過分的要求。

“怎麼又是熊貓眼啊?昨晚和哪個美眉出去狂歡啦?”張米把煎餅隨手放在滕寧說上,不忘揶揄。

“啊!早飯!謝謝!”滕寧常常能自動過濾別人對他的微詞,一張笑臉也很具有迷惑性。

張米嘆了口氣,“你年紀小,不知道。重案組是隨隨便便進來的嗎?你要好好跟馮組學習,人家也沒大你幾歲,可是分局破案的第一好手。知道嗎?”

滕寧咬著煎餅連連點頭。

馮崖走進辦公室,張米迎上去,“煎餅?”

“好!”馮崖高興地接過來,“一熱頂九鮮,還是煎餅好!”坐到座位上,轉頭一看,“滕寧,怎麼又沒睡好?”

“啊?”滕寧皮相好,就算是傻傻的吃相也不難看。

馮崖嘆氣,“又跑出去玩了?不是告訴你要注意安全,別和小姑娘瞎折騰!”

“折騰?”滕寧無力。不就是自己又英俊又勇敢,吸引了南匯分局幾乎所有的適齡女青年嗎?(幾乎所有:不包括張米。)“那個什麼金錢豹的案子什麼時候開庭啊?”滕寧問道,有些日子沒去“單行道”了,不知道有沒有“有水準的男人”出現。

“快了!”馮崖也忙著吃,“現如今有錢能使鬼推磨。常青會找了個大律師辯護,人家是打刑事案件的專家,這兩天在蒐集證據。”

“大律師?金錢豹之流不是小角色嗎?”滕寧嘟囔。

馮崖嘿嘿一笑,居然伸手揉揉滕寧的頭髮,“小魚也能變大魚,學著點!”

重案組組長偶爾的溫情極具刺激性,滕寧皺著眉頭小聲咳嗽了幾聲,才確定自己確實沒有被噎到。

“張米!準備一下康康案子的卷宗!”馮崖幾口吃完,開始工作。滕寧突然想起一件事,“馮組,昨天您說要給我配槍的事情,我想……”

馮崖擺擺手,“你說的對,你一個二把刀拿著槍確實危險,再說佩槍也緊缺,已經讓給別區的同事了。”

“啊?”滕寧清秀的臉皺成一團。

馮崖笑了,“你又不用出外勤,用不上,放心吧!”

“哦。”滕寧心說,其實我是想放在枕頭底下辟邪的。

滕寧捧著煎餅細嚼慢嚥,邊吃邊百無聊賴地張望。八九點鐘的太陽透過玻璃照進辦公室,好天氣總有一種溫吞的感覺。重案組的人並不理會這些,他們都在緊張地工作。有的人拿著檔案進進出出來回走,有的人埋頭翻看卷宗做筆記,還有的人上網查詢線索資料,個個都比自己忙。滕寧深吸一口氣,自己可忙的事情不多,所以一頓早飯,還是慢慢吃打發時間好,對身體健康有益。

“馮組!”連軍站在門口,叫馮崖,“孟律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