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唇相譏,這是赤果果的歧視!可在這個年代,身為二等公民的他們不被丟出火車已經不錯了,除了忍沒二話,所以林微微只能對著空氣做了個鬼臉。但好心情被打斷,多少有些不爽。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誰讓這是別人的國土呢。不便說話,她將臉貼在玻璃窗上,望著風景想心事。
火車到了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小站頭,上來一些人後,又緩緩開動。後面車座有人站了起來,是剛才敲車窗的那個,在路過他們這一排時,林微微忍不住投去一眼。
而那人也正好在這一刻轉頭,於是兩雙目光就這樣碰到了一起。驚鴻一瞥,她的心臟猛地狂跳了起來。
冷傲孤絕的綠眸中閃爍出犀利而尖銳的光芒,這一雙眼睛,只要讓人看到過一次就難以忘懷。尤其對林微微而言,簡直是刻骨銘心,可謂是永世不忘了。劍眉飛揚,臉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涼薄的嘴唇抿成了一直線。黑手套、黑制服、黑帽子、黑靴子……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黨衛軍骷髏看守總師的上尉,弗裡茨﹒赫爾曼!
一瞬間,她忘了自己已經不是簡妮的事實,滿心滿眼的只是恐懼,滿滿的,幾乎要滅了頂。那些傷害太深刻,彷彿滲入血脈,他的親吻、他的暴虐、他的琴音,一切的一切在剎那復了蘇,刺激著渾身的神經。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了聲,向角落縮去,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叫人根本無法控制。
她的動靜立即驚動了正在打瞌睡的韓疏影,一睜眼就看見驚慌失控的林微微正死死地瞪著前方,不禁也嚇了一跳。忙拉住她,問,“怎麼了?你怎麼了?”
弗裡茨也看著她,冰冷的目光中本是毫無感情,可在上下瞥了她幾眼後,突然唇角一揚,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這個笑容,簡直看得她驚心動魄。她急忙轉開視線,一顆心咚咚地直跳,再差一點兒就要跳了出嗓子口。
林微微不是簡妮,弗裡茨再怎麼鬼畜,也無法認出她。所以他在微微一笑之後,便轉開臉,幾步跨了過去。
人雖然走了,可氣場還在,她一時回不了神,腦中想的全都是簡妮曾經遭受過的悲慘經歷。手指絞著衣服,背後出了一身冷汗,滿心驚恐。
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韓疏影很是著急,伸手搖她,“微微,微微,你到底怎麼了?”
被他推了一下,她的身體重心不穩,向後仰去。腦袋撞到車窗,發出一聲脆響,玻璃上的冷意透過頭髮傳入面板,大腦一涼,頓時清醒了。轉了轉眼珠,眼前浮現出韓疏影急切的臉,她忙重整心神,搖手道,“沒,沒什麼。”
“沒什麼怎麼臉色那麼差?”他很是擔憂,抓住她的手,搭了下脈,道,“手也冰涼,心跳過速。微微,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