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向東引;這並不是突然興起的念頭,而是早有預謀。他一向強調向東方發展生存空間,而不是一味地釘牢西歐的領土。畢竟和遼闊的蘇聯比起來,西歐幾國真的是微不足道。
德軍在西歐一陣狂轟濫炸之後,終於將目標對準了俄羅斯,而這個侵略計劃被命名為巴巴羅沙。
這個入侵企圖本身並不是絕密,在他的書本中也已提到,只是不管是德國人還是俄羅斯人都沒有把它當真。一方面是因為希特勒出色的外交手段,另一方面是因為41年之前,德國都忙於征服西歐。
事實上,開展行動最初被定於40年秋,只是無奈那時正緊鑼密鼓地在執行海獅計劃,即攻佔英國。另者,定在秋天進攻蘇聯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因為寒冷的冬天很快就會到來,天然的屏障會讓德國人這一仗打得很辛苦。
幾乎百分之百的將軍反對同時拉開東西兩條戰線,因為德國的地理位置實在太特殊,鑲嵌在歐洲的心臟部位,一旦他所謂的閃電戰策失敗,那德國面臨的就是兩頭圍攻,而這將是一個很苦逼的局面。從另一方面來講,德國必須擊潰英國,重新獲得地中海海域的航海權,繼而從北非殖民地源源不斷地獲得石油等原材料。做好十足的後備工作,才能開始納粹所謂的總體戰。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真正實現起來是有難度的。儘管多番對倫敦、利物浦等多個城市進行狂轟亂炸,仍然沒能徹底攻佔。40年8月,英國國王喬治六世,也就是伊麗莎白女王他爹,在皇宮前發表鼓舞人心的演講(The King's Speech)。即便倫敦已被炸得面目全非,但英國皇室表示絕不潛逃出境,留下與人們共同存亡。
攻佔不下英國,希特勒只能將巴巴羅沙計劃無限期的推移。東歐一片大好江山,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只是這個時間,誰也摸不準。
曾問過弗雷德,連他也猜不透首領的心思。仔細想想,也對,他的官銜還沒高到能夠進入元首的私人顧問團,所以他所知的還不如她林微微的多。和許多其他人一樣,他認為蘇德和平條約會維持到德國徹底攻佔英國那一天。而這一天,對他來說是42年春。
攻克英國、佔領蘇聯,這只是希特勒的狂人夢想。事實上,他只是折騰掉了對他誓死效忠的百萬大軍,最終吞彈自盡。而可憐的德意志,也被東西方給瓜分了。
但這話她也只敢自己暗自想想而已,是打死也不敢說出來的。德國的命運如何,已被定了形,由不得她來說三道四。她所關心、她所擔憂的只是她和弗雷德的將來。要在亂世生存下去已是不易,尤其他還是納粹的高官,這更無疑是在刀尖上行走。
政治本來就枯燥,而希特勒的這本書不但枯燥,還沉悶,每一頁都在敘述他的野心、他的政治預謀。越看越心煩,還不如不看!
趴在沙發又勉強翻了幾頁,最終敵不過心底的倦意,精神不濟,轉眼沉沉地睡去。
這一覺睡了整整一下午。
弗雷德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大廳裡打瞌睡的人。從隔都回來,他的心情本來是煩躁的,可看見她的睡容後,一下就變得平和了。天天在那個牢籠裡看守犯人,不是殺人就是暴力虐打,再好的脾氣也會發瘋。幸好,在一天忙碌之後,總還有一個盼頭,想到回家有人在等他,心中就滿足了。她說,他是她的依靠,不可以失去他,可反過來,她又何嘗不是他的精神支柱?
同是天下淪落人,所以他們誰也離不開誰了。只要她見不到魯道夫,她就是他的,得不到她的心,就先霸佔她的人吧。總有一天,她會向時間妥協。
這個想法雖然卑鄙自私,卻符合他的性格。這也是他和弗裡茨最大的區別,對於想要的東西,他用計策慢慢謀算,而後者則是直接的強取豪奪。
替她蓋好毛毯,卻再也捨不得移開目光。猶豫半晌,最終低下頭,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他不敢深入,怕驚醒她,很淺的吻,卻壓著很重的情。她醒著的時候,他剋制自己,這一點貪婪的愛戀也只敢等她睡著時,才偷偷發洩出來。
林微微本就睡得不太安穩,被他這麼一驚擾,突然就清醒了。睜開眼睛,看見放大的臉,不由吃了驚。
她大驚失措,而他卻鎮定自若,弗雷德撩開擋住她視線的頭髮,問道,“在這裡睡覺不冷嗎?”
“還好。”
“回房去睡吧。”他將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抱起來,有那麼一刻,他覺得她腿腳不便其實也挺好,至少讓他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抱她。
“等等,”林微微拉了下他的袖子,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