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他,原本也不再擁有些什麼了,沒有重心沒有方向沒有爸爸沒有朋友,離開了他,她一無所有。
二十一,如花的年紀,可人生才剛剛開始,卻要進/入漫長的倒計時。
少了他,度日如年。
她原本也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了。
燈影重重疊疊,視線中出現一個模糊的輪廓——
他穿著那身米白色的英倫風衣,眉眼間是她熟悉而痴戀的溫柔,薄唇揚起慣有的倨傲弧度。
彼時,他笑的風華旖旎,說著:倚兒,我們走。
妖冶香醇的葡萄酒夾雜著另一種濃郁的腥味瀰漫在空中。
黑褐相間的地毯,單七倚躺著,臉色蒼白烏眸渙散,櫻唇微微彎起一抹弧度。青絲散亂,猩紅很快在她後背渲染出一大片……
金碧輝煌的水晶吊燈被綽綽人影遮蓋。
單七倚合上眼。
瞬間,安靜消散,嘈雜充斥了雙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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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了。”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窗前。
躺在床/上,雙眼蒙著紗布的女人頓了頓,“怎麼樣了?”
“現場出了點小意外,他丟下藍薇,抱著受傷的單七倚去了醫院,訂婚典禮已經擱置下來。”男人如實回答,轉身就看到她皺著的眉舒展開來。
“單七倚還安分麼?”
“不過是個對仇靖用情至深,仇靖卻不動心的女人,安不安分,都沒用。”男人不在意的勾唇。
“沒用,不動心,不動心他怎麼會拋下婚禮!”女人突然大聲,一把將床/上的枕頭揪起砸下,室內有一瞬間的安靜,隨後響起女人微喘卻決然的聲音——
“我要提前做最後一次手術。”
對這樣的決定,男人只沉默了半晌,才嘆口氣,“你變了。”
“變?”女人低低的自嘲的笑,“三年看不見光明下不了地,我還能是當初的我嗎?”
“聰明如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什麼。”男人走到床邊,抬手輕輕的撫摸她剃著寸板的發,“還有半年,再等半年,這麼久都忍過來了,冉冉,你懂得,我冒不得半點險。”
“哥……”女人就著男人的姿勢溫順的靠進他的懷裡,“我也不敢冒險……我怕阿靖……”
“我們家冉冉舉世無雙,你的眼疾會好,假肢可以完美契合。”他憐惜的吻她的額,“你依然是那個驕傲的,站在世界最頂峰的賭石皇后。”
“可是……”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麼,“我明天就回國,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我會來看你,保持好心態。”
“哥。”女人的聲音有著幾不可聞的擔憂。
“想看你當年植的木棉長多高了嗎?既然不捨得將那個男人給別人,就再熬過這半年,是你的,無論是誰都奪不走,”男人話語一頓,鳳眸中危險氤氳,“也不能奪走。”
第005章 醒了?命倒是賤
痛……
四肢像是被灌了鉛,單七倚掀開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陌生的水墨色天花板。她艱難的動了動手指,恍惚中,聽到房門被推開,隨之一聲輕笑傳來——
“醒了?命倒是賤。”
單七倚怔了許久沒有說話,半晌後轉動僵硬的脖子,左側的落地窗半開著,外頭一株火紅的花樹開得正盛。
“找不到風水寶地呵”語氣風輕雲淡,聲音卻不如往日,乾裂無比。
“使性子?”仇靖挑眉,走到minbar,飽滿的鬱金香高腳杯裡漾起五分滿的酒紅色,他輕嗅,懶懶的捏著酒杯來到床邊。
黑色滾金邊的真絲被褥,蒼白素淨的臉蛋。
“生無可戀了。”仇靖薄唇微揚,俯下身,嘲弄,“能動麼?”
“留著我還有用?”單七倚不答反問。
“無聊的時間太長,除了你暫時沒有其他消遣。”仇靖回答的心安理得,將酒杯在她面前悠悠打了個圈兒。
酒味……
再一次聞到這樣的味道,單七倚瞳孔猛然收縮,渾身不由自主的輕顫。那是一種不知來自哪裡的恐懼,像融進了血液,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滾開!
男人節骨分明的手指自她下頷的線條遊移,來到她的脖頸,鎖骨,然後沿著被褥邊慢慢掀開。被褥下不著一物的胴/體,妙曼橫陳。
“仇靖!”單七倚驀然睜開眼,聲音中都是不可遏制顫抖。
男人薄唇微勾,繼續傾倒的動作,彷彿突然找到什麼好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