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為他擔心牽掛!
他只能守著爹孃,在爹孃需要的時候為爹孃端茶倒水,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他的孝心!
然而他確實是真的很不孝!
回來三個月了,每天沉浸在自己無望的愛情當中不能自拔,每天除了想滕風還是想滕風,想得心痛想得肉酸想得渾身無力!回來這麼多天,他沒有下地幫爹孃做過一天農活,甚至每天都要爹孃將飯做得好好的端到面前!
他現在才知道他愛滕風有多深!原以為已經經歷過那麼多的坎坷和恥辱,他一定可以承受住離開滕風帶給他的痛,但是現在他知道他錯了,他甚至已經開始為不辭而別而感到後悔,只要能守在滕風身邊,他願意繼續裝糊塗,哪怕是一種可憐的、虛假的愛情,他也願意守一天是一天!
可是他已經逃出來了!一切已經無可挽回!
憑著滕風的家世相貌,恐怕早就已經另結新歡,恐怕早就已經將他忘記得乾乾淨淨!他的主動逃走,也許正好遂了滕風的心願!
他是不孝!可是他實在無力盡孝!他想以死來結束這種無休無止刮心刮骨的相思,可是他卻不能死,他可以無力盡孝,卻不能也不該讓爹孃承受老來喪子的痛苦!
所以吃過早飯,他終於說了話,“爹,媽,一會兒……我跟你們一塊兒到地裡去吧!”
他爹抬頭看他一眼,仍然沒說話,等到三口把飯吃完,扛起鋤頭將要出門,才開了口:“就待在家裡吧,何苦出門讓人戳脊梁骨?地裡的活用不著你操心,你張嬸幫你說的那門親事也差不多了,等你過去,也就……沒什麼話說了!”
張嬸是村裡的媒婆,在他爹孃一再求託之下,最近幫他在山那邊說了一門親,是一個寡婦,人家看了他的照片,願意倒是願意,只是想要他倒插門。他是家裡唯一的兒子,爹孃為這事已經苦惱了很久,後來想想遠離這個充滿是非的村子,對於兒子今後的生活反而會好些,終於不得不忍痛做出了讓步!
江帆很想拒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已經夠不孝了,他不能再為了這件事跟爹孃爭執惹爹孃生氣。
他爹扛起鋤頭先出門去了,他媽安撫的幫他扯了扯衣服,也隨著下地去了,江帆在陰暗的堂屋裡呆站了一會兒,關好堂屋門走出去!
他想出去透透氣!別人怎麼說怎麼笑就讓他們說讓他們笑去吧,他已經心如死灰,什麼都已經不在乎了!
※※※
推開自家破舊的院門,江帆同樣的為了門前寬闊的大馬路愣怔了老半天,馬路正好伸展到了他家院門口,就好像他家破敗的院落忽然擋住了馬路前進的方向!
江帆心裡隱隱的浮起一絲妄想,但他明白那隻能是妄想,他實在太平凡了,根本不值得滕風為了他做這種事情!
他順著馬路向前緩緩而行,新鮮的柏油氣味摻和著野花以及泥土的芬芳撲鼻而來,偶爾碰見一兩個村人,有隨口跟他打聲招呼的,也有當面不理、等他走過才向著他後背指點私語的,江帆一概不放在心上,他實在也沒法放在心上!人家跟他說話他就笑一笑,不理他他也就只當沒看見。漠然的一直走到村口,遠遠的,他看見迎面一個人扛著一隻鋤頭走過來,老遠看見他,有點慌里慌張的四處一望,見周圍沒人在跟前,也就遲遲疑疑的停下了腳步!
這個人叫李大壯,這就是他從小到大愛了十幾年、結果卻將無盡的恥辱全數推給他承擔的那個男人!
他看起來比六年前蒼老憔悴了好多!頭髮很零亂,身上耷拉著一件不太合身的藍布褂,腳上穿一雙沾滿泥土的破舊皮鞋,褲腿卷得老高,露出兩條同樣沾滿泥土的小腿!
江帆只瞟了一眼就走了過去!忽然間他感到很可笑,笑自己當年的無知和愚蠢,當年的自己瞎了眼睛,這個男人身上的頹廢和卑賤,居然被自己錯當成了是男人味!
“帆帆!”等江帆走過去,李大壯忍不住叫了一聲!
江帆停下了腳步,他居然還敢叫他“帆帆”!這個稱呼本來是他對他的專用暱稱,六年前每次聽到心裡都會有一種甜蜜的感覺,而如今,那隻能讓他感到頭皮發麻!
但也只是略停了一下步子,江帆就順著馬路繼續往前走,連頭也沒有回!這個男人早已經不值得他回頭!
“帆帆!你聽我說!我很後悔!我當時……我不能讓人知道我們倆……,否則我爹會打死我!而且……冬花也一定不肯再嫁給我!求你替我想一想,原諒我好不好?”
所以他就把所有的事情推給江帆一個人承擔!所以當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