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狀怪物,如同小鳥一般棲息在桅杆上,兩隻突眼正咕嚕嚕滾動著,猙獰的大嘴咧著,似乎在笑。
而它如同一隻小狗一般,對著桅杆挨挨擦擦,把臉貼在那小旗上,似乎在感受著某個人的溫暖。桅杆上燃燒著的火箭,被它一口吞了下去,就像是吞了一根手指餅一般,渣都不剩。
蠃魚魚丸!
這個面醜心善的妖怪,也只有在子柏風的利益受到威脅時,才會如此暴怒,化作猙獰奪命鬼,此時看到這些身上隱約有子柏風氣息的人,它裂開嘴,瞪起突眼,露出了一個悠嘻猴一般的笑容——至少它自己覺得,這個笑容比悠嘻猴可愛。
下方一片鬼哭狼嚎,別吃我,別吃我的求饒聲響成一片。
蠃魚拿翅膀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有點鬱悶,算了不理這些傢伙了,還是子柏風最好了……
它又衝著桅杆,對著小旗子挨挨擦擦起來了。
真想他啊,好想回去看看他……還有小魚丸,長大了嗎?有沒有孵化出來?
蠃魚浮想聯翩,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蹲在桅杆之上,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是傻笑。
刀劉村的人不曾在下燕村生活過,沒見過蠃魚,但是過了許久,他們也發現了,這隻蠃魚似乎並無惡意,也沒有傷害他們的打算,後來竟然落在桅杆上,閉上眼睛打鼾,竟然睡著了。
刀劉村的人這才知道,那面小小的子字旗,竟然是在洋水上暢通無阻的一道護身符。
蠃魚在桅杆之上停留了三天,這三天時間,膽敢來犯的人,全部進了蠃魚的肚子或者葬身魚腹。妖怪並非慈悲心,它們和人類並非同一族類,人類能夠捕殺妖怪,妖怪自然也能捕殺人類,子柏風身邊的妖怪,對人類親善友好,那是因為它們知恩圖報,敬重子柏風。
期間還有修士來犯,劍指蠃魚:“大膽妖怪,竟然膽敢傷我軍士——”這是夏俊國的隨軍修士,或者是幕後某個勢力派出的人馬,但是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被連人帶劍一起吞了,真不知道蠃魚的肚子裡能夠裝下多少東西。
膽敢挑釁他蠃魚?身為六階妖怪的蠃魚,若單純看等級,或許並不算厲害,但他天命神通就是水,身在洋水之中,便如同置身自己的天地,進可攻退可守,再厲害的敵人也難抵擋一整條洋水壓下。
待得後來,再也沒有人膽敢前來侵犯,蠃魚這才落入水中隱沒不見。
一路順風順水到了符陽城,老軍士帶了一名同伴,去了城裡,許久之後,帶了一批人來,把糧食和武器全部搬下來,換成了價格不錯的黃金白銀,再度踏上歸程。
回程竟然也順風順水,就像是順流而下一般,眾人都知道,蠃魚雖然不見了,定然還在暗中關照這艘船,不用操槳划船,一路上的辛苦減少了許多,偶爾還會有魚類貝殼之類的東西被從水裡丟上來,眼尖的年輕人,偶爾能夠看到水裡有磨盤大的螃蟹,身披堅甲,威風凜凜,守護在船隻左右。
待到離開了洋水,那螃蟹將軍便停下來,在水中揮舞著爪子相送,還有一隻形如小舟一般的河蚌從水裡浮出來,半開貝殼,露出了白白的內裡軟肉,依稀之間似乎是一個嬌柔的美女,只是還沒完全成型,變幻不停,讓人慎得慌。
洋河之中,還有許多小妖,但是在這種環境之下,也就是沉在水底生活的螃蟹、貝殼之類的能夠躲過修道者的捕殺,往日裡它們都不敢出現在水面,而此時有了蠃魚庇護,終於也算是揚眉吐氣了。
此行之順利,讓刀劉村的眾人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諸般神異,簡直是經歷了一場傳奇之旅,此時見到子柏風,怎麼能夠不敬重,不緊張?
劉大刀雙手捧出那面子字小旗,道:“鄉正大人,此行幸不辱使命,還有一位讓我給您帶個好。”
“魚丸它可好?”子柏風笑著問道,想到蠃魚,便情不自禁地帶上微笑。
“很好,威風著呢,還收了蟹將和蚌女兩個下屬。”劉大刀嘿嘿笑著回答道,看在岸邊耽擱的時間長了,連忙招呼眾人道:“快,我們已經備下了水酒。”
其實這慶功酒早就該喝了,但是子柏風消失不見,眾人哪裡能喝得下水酒?
到了村裡,子柏風細細看了一遍賬目,和眾人大致商議了一下分配方式,子柏風分的公允,眾人都點頭同意。這賬目是扈才俊所記,扈才俊別的不說,管賬確實是一把好手,若不是子柏風有金手指,說不得當初就被那點賦稅難死了。
然後眾人就都做到席上,簡單的飯菜,卻是吃得很香,酒水是劉大刀珍藏多年的好酒,此時也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