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開完藥方後,婆子們送走大夫,並把藥方送了回來。三人看過藥方後,立刻派人去藥店抓藥,並安排煎藥服用。同時,探春和李紈向大家宣佈了一項決定:指定某人負責某個區域,除了家中固定需要的之外,按照四季變化,大家可以自由利用剩餘的資源來賺些外快,等到年底再統一結算。
探春笑著說:“我又想起一件事:年底結算的時候,錢還是要經過賬房,上面又多了一層管事的人,咱們的錢又要被他們剝走一層皮。現在我們自己搞這個專案,算是繞過了他們,他們雖然不高興但也說不出口。到年底你們去結賬的時候,他們肯定會找機會為難你們。還有,無論管什麼,只要主子得一全份,他們就得半份。這是家裡的舊規矩,大家都知道的,那些偷偷摸摸拿的還不算呢。但現在這園子的專案是我新創的,最好別讓他們插手,每年的帳直接歸到裡面來才好。”
寶釵笑著說:“依我說,也不用把賬歸進來。這個多了,那個少了,倒多了事。不如直接要求誰領了一項任務,誰就全權負責。我替你們算出來了,其實事情也不多,主要是姑娘們用的頭油、胭脂水粉、香料、紙張,以及每位姑娘下面有幾個丫頭,這些都有固定分配標準的。另外,還包括各處的掃帚、簸箕、撣子等清潔工具,以及園內所有大小禽鳥、鹿、兔子吃的糧食。這幾樣都由她們承包,不用去賬房領錢。你算算,這就省下來多少?”
平兒笑著說:“這雖然都是幾件小事,但一年算下來,也能省下四百兩銀子呢。”寶釵笑著回應:“話是這麼說,但兩年就是八百兩,這些錢足夠買幾間房子或添幾畝地了。雖然還有些富餘的,我們也要考慮到她們辛苦工作一年,該留一些給她們補貼補貼家用。雖然要以盈利和節約為主,也不能太吝嗇。即使再省下二三百兩銀子,也不能丟了大體統吧。所以這樣做的話,外面賬房上一年少支出四五百銀子,也不會顯得太小氣,而她們裡頭也能得到些好處。那些平時沒什麼收入的媽媽們日子也能寬鬆些,園子裡的花草樹木也能長得更好,對大家都有好處,這才不失咱們家的風範。如果只是一味的節省,哪裡摳不出幾個錢來?把所有餘利都收歸公有,那時候怨聲載道,豈不有失你們這樣人家的體面。現在園裡有幾十位老媽媽,如果只給少數人好處,其他人肯定會覺得不公平。我剛說的,她們雖然不用直接管理這些事務,但她們確實在園子裡日夜照料,開關門、早晚忙碌,無論颳風下雨還是下雪,都負責姑娘們的出行,抬轎子、撐船、拉冰床,做著最辛苦的工作。她們一年到頭這麼辛苦,園子裡有收益,自然也應該讓她們分享一些。還有一句最小的話,但很重要:如果你們只顧自己過得舒坦,不給她們分點好處,她們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不服氣。到時候,她們可能會借職務之便,多摘些果子、多采些花,你們還不好說什麼。如果能讓她們也得到點實惠,她們在你們疏忽的地方也會幫忙照應,這樣對大家都好。”
這些婆子們聽了這個建議後,覺得這樣做既能避免受賬房的轄制,又不用和鳳姐結算,一年下來每人只是多交出幾串錢來,大家都異常高興。她們紛紛表示:“願意!總比在外面被人揉搓,還得拿錢出來強多了。”
那些沒有分到土地的人聽到每年年底還能無緣無故分到錢,也都非常高興。她們說道:“她們辛苦打理,剩下點錢補貼也是應該的。我們怎麼好意思坐吃“三注”呢?”(三注是賭注的意思)
寶釵笑著說:“媽媽們也別推辭了,這本是你們應得的。只要你們認真負責,別放縱其他人喝酒賭博就好。本來我不該插手這些事,但是大奶奶忙得沒空,別的姑娘又小,姨娘好幾次託我照看。我要是不答應,又怕姨娘操心。況且你們奶奶又多病多痛,家務也忙。我又是個閒人,就算是個街坊鄰居,也應該幫著些,更何況是親姨媽託我。我免不得放下小事顧全大局,也不能怕大家嫌棄我。如果我只顧自己的名聲,不管這裡,到時候出了喝酒賭博的亂子來,我怎麼向姨娘交代?你們那時候後悔也遲了,就連你們素日的老臉也都丟盡了。這麼大個花園,這麼多姑娘小姐,都靠你們照看,都是因為你們是經驗豐富的老媽媽,最是循規蹈矩遵守規矩的。我們應該團結一致,保持良好的秩序。可你們卻放任別人賭博吃酒,萬一姨娘知道了,最多責備幾句。但要是讓那些管家娘子知道了,她們也不用回稟姨娘,直接教訓你們一番。你們這些長輩反而被晚輩管教,雖然她們是管家,有權管你們,但若你們自己守規矩,她們哪有機會來作踐你們。所以我現在替你們想出這個增加收入的辦法,也是希望大家齊心謹慎地管理好這個